田鳳山覺得城裏的妹子就是不一樣，不像胡小琴，一身上下又黑又硬，隻知道悶頭悶腦地搞。看著水蛇腰起身後，麻利地擦身穿衣，收拾著不幹淨的東西，他又覺得自己動作太快了，一下子就花費了大三百元，有點心痛，又去搓揉水蛇腰的胸部。水蛇腰一邊笑著一邊讓他把單子簽了，見他簽完字，便做了一個鬼臉離他而去。
田鳳山故意又在床上躺了一陣，慢悠悠地抽了兩支煙，這才重新鑽出地道去洗浴。到了浴池，水兆旭已經在衝洗了，見到田鳳山氣昂昂地進來，拍他的馬屁說：田老板，你也太精神了嘛，又是一場抗日持久戰！田鳳山就驕傲地笑笑，鼻子哼了一聲。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因為開始忙著鑽地道，隻簡單地衝洗了一下，時間消耗得並不多。兩人便在大浴池裏泡了半個鍾頭。本來水兆旭還要去桑拿房蒸一蒸，但田鳳山心裏始終掂記著大事，就把他拖出來了。兩人舒服了出來，一看時間，已經下午三點多了，就到沁園春茶樓要了一個包間。茶剛喝到第二開，水兆旭的手機就叫起來，水兆旭對著手機說了幾聲好，把茶樓的地址說了一遍，然後就收了線。水兆旭對田鳳山豎了一個勝利手勢，說：一切搞定。二十分鍾內就到。我辦事，你放心嘛！田鳳山也就安下心來，開始和水兆旭說起地道戰的事情，又把自己吹噓了一番。
不到一會兒，一部帕薩特開到茶樓，司機沒下車，一個中年婦女提著一個黑色塑料袋走進了包間。這是水兆旭的會計，田鳳山幾年前就給她打交道了。女人把袋子打開，紅色的一疊疊百元大鈔就現了出來。女人說：田老板，一共十五萬，你點清楚。免得以後扯不清。田鳳山就把袋子拉到自己麵前，開始點數。正在這時，包間的門突然打開了，十來個大男人衝了進來，還有照相機的閃光燈在閃，幾個穿警服的人還把槍拿在手上，一個精瘦的中年男人厲聲道：我們是唐州市經警支隊的民警，現在懷疑你們行賄受賄，請隨我們接受調查。田鳳山頭腦一下子空了，還沒明白怎麼回事，頭上就被罩了一個黑布套。
田鳳山覺得自己被人唏裏嘩啦帶上了一輛車，車開了好長時間才停下來，直到把他拉進了一個房間，頭上的黑布袋才取了下來。田鳳山眯了一陣才睜開眼睛，他看到這個房間空空蕩蕩，自己一個人坐在一條木凳上，對麵一張辦公桌，有兩把椅子，但都空著。牆角有一架單人床，一扇不大的窗戶，早已被厚厚的布簾蓋得嚴嚴實實。
不一會兒，進來兩個人，簡單的問了田鳳山諸如姓名年齡住址等簡單問題，又嘰裏呱啦地說了一大堆諸如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之類的政策話，然後在桌上放了一疊白紙和筆，也不等他回答，兩人就出去了。田鳳山以前聽過誰交待誰吃虧的故事，盡管人髒俱獲，他還是打定主意一個字不說，一個字不寫。但奇怪的是，這以後，並沒有人再來問他，也沒有人催他寫字。除了按時給他送飯，好像已經把他給遺忘了。就這樣昏昏沉沉地過了不知是兩天還是三天，突然把他帶到了一個明晃晃的大房間裏，他一進門，一眼就看到了那個埋在自家床下的大水缸，房間中央寬大的木台上還堆放著他熟悉的田家灣村的各式各樣的帳本和票據，許多按了鮮紅手指印的詢問筆錄都散放陳列著，還有那些堆積得整齊的一疊疊百元鈔票和他最稀奇的幾根金條，田鳳山一下就崩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