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劉一凡心裏悶著一堆話想要對陳誌國說。這幾天，聽說市府秘書長胡鐵活動頻繁，主動承擔起了媒體審查製度改革的社會調查工作，在新聞出版和廣電部門三番五次地召開座談會，促進幹部們解放思想。
在劉一凡看來，這個動向十分反常。一般而言，媒體宣傳工作，雖然在政府設立了行政管理機關，在真正的領導權還在黨委宣傳部。在媒體座談會上，陳誌國也是按照這個組織原則，明確提出讓市委宣傳部承擔這項組織工作。作為政府秘書長的胡鐵如此主動，顯然是張曙光的授意。而這種授意的目的不言自明。
但這種情況又很難直接對陳誌國說明。一方麵，如果把事情擺到台麵上了，政府秘書長促進下屬主管部門領導解放思想，這本身也可以列為職責內的工作，無可厚非。另一方麵，提出這種表麵含義與實際意義不一致的問題，雖然誰都明白其中的真實含義，但表麵上就有挑撥領導關係的嫌疑，反而讓人懷疑自己的動機和目的。對於並非親密的下級，這是官場中的大忌。所以，很多時候，明智而成熟的人，往往會管住自己的嘴，不做提醒者，隻做圍觀者。最多的感情投入，也不過是“看在眼裏，記在心裏”而已。
但這次劉一凡實在是太想幫幫陳誌國了，不願意這位新市委書記絆倒在這種明顯的陷阱之中。這種兩難心理，讓他很是糾結。
見劉一凡心事重重的樣子，一連抽了三支煙，陳誌國知道他一定有什麼難言之苦，就主動說：一凡同誌，既然心裏有話，就痛快地說出來吧。這樣憋著，你難受，我也難受。相信我，無論你說什麼，我都能夠理解。
那好吧！劉一凡終於從內心糾結中掙脫出來，他把這些情況和自己對此事後麵的種種擔憂都和盤托出。
這些情況還真是讓陳誌國有點吃驚。到任兩個多月來，他對唐州市的政治格局已經心裏有數，知道了張曙光和李少華的強勢作派。但他並不十分在意，畢竟這種局麵的形成與前任市委書記王曉波的行事風格有直接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