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曙光不以為然，笑了笑說：少華，又不是選舉年，你緊張個啥？再說了，哪一年，人大政協的老人們不是在開兩會前來勁呀。其實，他們這麼叫，不過是想讓政府多給他們安排點經費而已。應該理解人家嘛。
李少華並不同意這個觀點，他說：老張，你這都是老皇曆了。今年可不一樣。今年可是陳誌國親自上門開座談會鼓動來的。
張曙光道：陳誌國？你太高看他了吧？現在省委李書記的一個批語，已經把他打趴下了。他哪還能顧得了陪老人們玩權力遊戲。
二人正七裏八拉地說著，省委常委、常務副省長趙成帶著秘書走了進來。二人趕忙站了起來，護迎著老領導坐了上賓座。
按照傳統，獻茶之後，張曙光和李少華首先都給趙成作輯拜了年，然後依次獻上了各自的拜年禮品。趙成又回敬了二位的禮品。並象征性地一人給了四百元的紅包。這一套禮節儀式做了下來，才開餐敬酒，恢複到一般酒宴的程序之中。
到了老領導身邊，兩人都希望聽到一點省裏的內部消息，同時希望得到老領導的暗示和指點。趙成自然明白他們的心思。但今天，趙成明顯情緒不高，一直不主動說話，聽到他們的話，也隻是哦哦幾聲，簡單地應和著大家。與往年相比，多少顯得有點沉悶。
酒過三巡，趙成突然很鄭重地說：我先給你們打個招呼，回去後都安心工作，一心一意把手上的工作做好。不要再和陳誌國同誌鬧別扭了。這樣下去，很不明智。
張曙光辯解道：老領導，其實，不是我們給他鬧別扭，而是陳誌國先找我們的麻煩。
趙成加重了語氣道：你們如果沒麻煩，別人就找不到麻煩。更重要的是，不要把唐州的事情和鐵漢同誌搞到一起。明白了嗎？
李少華看了看一臉詫異的張曙光，搶著答應道：好。我們明白了。請老領導放心吧。
其實，在當時，李少華並未真正明白。宴會之中和宴會過後，李少華都已走神，他始終在想著趙成的這幾句話。他知道，老領導的話中，一定包含著不能言明的特別情況和對他們的一番苦心。聽得出，老領導的話至少有兩層意思：一是不要和陳誌國爭鬥，這種爭鬥被老領導定義為不智，應當理解為有害無益。二是不要沾上鐵漢那條線，也就是說，鐵漢背後的李任重，也許已經在西川的政壇上走下坡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