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少華見張曙光不以為然的模樣，加重了語氣說：老張，陳誌國和王曉波完全是兩類人，陳誌國做事，態度鮮明，目的性強，一旦決定，百折不回。我覺得他這次也是計劃良久，沒那麼簡單。你恐怕還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這樣下去，是很危險的。
張曙光說：少華，你多慮了。陳誌國是從北京來的空降兵，不僅在在唐州無根無派，在西川省也沒有前後瓜葛。他能有什麼計劃？少華，我看你是想得太多了。
張曙光說的是實情。中國的官場，其宗派形成往往奠基於利益，而不在價值。舊屬與鄉黨，常常成為情感和信任的聯絡紐帶，比較容易達成利益的聯係，因而最容易形成利益小團體。中央為了打破這種狀況，不僅規定了黨委一把手必須異地任職，也時常采用空降的辦法，從中央機關或外省市派調幹部。
李少華說：我多慮？陳誌國親口所說，這是他上次下區縣調查的成果。隻是借這次五年計劃的名義來實施而已。
張曙光心裏對各縣局的領導幹部了如指掌，當然知道某些縣局級領導幹部是無法勝任陳誌國所規劃的全新的工作任務的。但這些人中，確有不少與自己的關係很深，稍有不慎，的確可能惹出不小的麻煩。因此，自己還真的必須認真對待。
張曙光問：少華，陳誌國對這次幹部調整，說了什麼明確的思路沒有？
李少華說：說實話，老張，這也是我有點拿不準的地方。陳誌國已經給我說明了他的思路，調整的辦法是轉崗輪換任職，調整的標準是組織部考評的分數。依這兩條看，似乎並沒有具體的指向性。不太像要搞人的樣子。而且，我最納悶的是，他已經明確提出由我來負責這次幹部調整。
張曙光想了想說：少華，我看你真是多慮了。按陳誌國的做事風格，我認為這就是他為了三大經濟圈計劃實施的組織保障措施。如果我是他，我也會這麼幹。
李少華說：也許吧。陳誌國也是這麼說的。還說你肯定會支持他的這個意見呢。看來，他真的說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