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科長到了劉一凡的辦公室，以為領導找自己談話，是自己昨天批評副科長的事。因此，他一坐下就直接說：劉秘書長，你也別說什麼請不請的。肯定是有人又告禦狀了吧？
劉一凡笑了笑說：別誤會，老吳，今天，我是代表組織，想給你談談你個人進步的事。
老科長一聽這話就笑起來了：劉秘書長，你還真會尋開心！我已經是土掩脖子的人，個人進步這個詞，早就和我無緣了！
劉一凡正色道：老吳，說這話就是你的不對了。人生永向前，進步無極限。你怎麼能說進步與你無緣了呢？！
老科長說：好啊，劉秘書長，我還真希望你能讓我進步進步。可是呀，條件是中央定的，年齡是爹媽給的，你秘書長縱有天大的本事，這兩樣總奈何不了吧？
劉一凡覺得談話氣氛已經營造得差不多了，他便直奔主題道：老吳，你是周省長的老部下，也是我一直尊敬的老同誌，我劉一凡就不給你捉迷藏了。市委市政府最近下達的幹部體製改革方案和市級機關縮編減員的決定，咱們市委辦也已組織了大家多次學習。情況你是清楚的，市委辦有五個名額，咱們信息科分到一個名額。老吳，我希望你能帶個頭，主動頂了這個名額，提前辦理退休。當然，組織上會對你的這個帶頭作用作一定的補償，我們研究了，決定給你提拔成副縣級職務辦理退休手續。老吳，你應該知道，這樣的機會也是很不容易的。
對於幹部的提拔升職規定，老科長當然是很清楚的。實際上，這幾年，他也一直在考慮離職退休的事。從內心裏講，自己的身體很好，在機關耗著隻能消磨時間，不如趁早到社會上找個事做，既能發揮餘熱，還能為家庭增加不少收入，這是最好的打算。如果任由墮性支配，繼續在機關裏耗著，當然，這也不是什麼大問題。但既使耗到六十歲，自己也還是會到點自動退休。不過，這樣耗下去，確實有點煩人。現在，不但能早日退休，還能官升一級。這是再好不過的事了。
不過，依照機關的老規矩，好事也不能急著表態。想到這裏，老科長說：劉秘書長，真正要感謝你對我的關心。不過，這件事畢竟是我的個人大事，也是我們家庭的大事。今天剛聽到也很突然，請讓我和家裏人商量商量再說。
看到老科長的表情變化，聽到這一番熟悉的套話，劉一凡知道對信息科長的試水已經成功。他親切而大度地說：老吳，不著急。請你和家人好好商量商量。你放心，不管你作出什麼決定，我劉一凡都能理解你！
接下來和另外兩個老同誌的談話也很順利。這樣，三個老同誌辦理提前退休，加上還未安排的兩個調離幹部的空餘編製，市委辦縮編五個編製的任務完成已經有了保障。
編製的問題解決了，劉一凡的難題隻剩下動員年青下屬自願報名參加高坡塘公開競聘的事了。對此，他已經有了主意。
下班以後，劉一凡推掉了一個不重要的應酬，直接回了家。看到老公破例按時回家吃飯，劉一凡的老婆很高興，特意到廚房多做了兩個菜。一家人高高興興吃了飯。飯後，劉一凡還到女兒房間，和即將參加中考的女兒嘰哩咕嚕地說了一會兒話。劉一凡從女兒房間出來，見老婆已經縮到臥室裏看電視劇去了，他也悄悄地到了臥室，靜靜地躺在靠著床頭看電視的老婆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