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納百年,他們體內就會充滿各類劍氣,一擊之下就連生命都隨之流逝,這是大乘期都無法安然正對的一擊,百年枯寂,以命相搏。
這是極其殘忍並且不完善的一種修煉之法,然而對於一個已經無法修道,卻又不希望成仙的固執之人來說,也隻有這個方法可以讓他們始終具有讓所有人都畏懼的力量,從而。。。成為萬劍門的盾。
蕭易不禁對這群人油然而生一股深深的敬意。
梁飛看到蕭易的神色,竟好似也知道少年的心思,大漢低低歎息了一聲:“小友能看得起我萬劍門的人,實在是我等之幸。”
“隻是若是讓這些人在選擇一次,未必他們就願意,再走入這個宗門之內。”男人低低歎息著。
蕭易默然。
突然蕭易想起了自己上山之時所遇到的那個人,不由得問:“晚輩在上山之時,曾遇到過一個前輩自山上走下,卻不知他是有何事?”
梁飛原本滿臉都是感歎的神色,聽到蕭易這句話,男人的臉色僵硬下來,蕭易意識到自己也許問了一個不太好的問題,剛想轉移話題,卻見梁飛又是低歎了一聲。
男人轉過頭,舉目看向廣場外的雲霧,雖然看不到男人的臉,蕭易卻感受到幾分寂寥從他高大的背影中滲透了出來,好似有一股濃重的悲哀,突然就從男人身上散發。
“你說那人,我知道。”梁飛的聲音沙啞,他背對著蕭易:“就是我讓他下去的。”
頓了頓,男人又道:“小友上山之時,應當也有發現,這座山,上半有階梯直通山頂,下半,卻是沒有階梯的,隻能以禦氣飛行之術翱翔而上。”
蕭易點了點頭,卻不知道這事與那個下山的男人有什麼關聯。
梁飛轉過身,蕭易注意到他的臉色沉凝下來,那些玩世不恭,那些歡快都消失,就連橫貫整個臉頰的疤痕都黯淡下去,男人道:“小友應該也從陳昇等人那裏聽說過,我萬劍門的第六劍山,從來都與世隔絕,對於宗門之事不管不問,隻有在萬劍門有大敵來臨之際,我們這些常年在劍山之上的老家夥才會出手。”
“你參加過千門仙比,自然看見過那些被淘汰的修士,想必也能看出,他們的修為到底出現了怎樣的變化。”
“一個修為最多不過分神期的修士,即使是明道之修,他的道也才走出了很短的路程,這樣的道哪裏能抗衡仙人帶有天意的神念呢。。。他們的道,都毀了。”
“被毀的道,到底是什麼樣子。”梁飛伸手一揮,這一揮有無窮劍氣從他身上迸發,將四周的雲霧都揮散!
仿佛刮起了旋風,布滿雲霧的廣場頓時雲霧都被清楚,露出了其中隱隱約約的人形,那些人依舊修煉著,並沒有被梁飛的這一揮驚動。
“就是。。。這個樣子。”梁飛啞聲道。
“或許現在看不出來,然而我萬劍門對於此事最清楚不過,那些被淘汰的弟子,體內有仙人的仙種,那仙種無法被驅散,你見過大樹是怎麼成長的吧?由種子,化出幼苗,最終紮根,越加壯大。”
“在被淘汰的那一刻,道途就會被摧毀,然後就會有仙種種在心中,那仙種是一種天意,會不斷侵蝕一個修士的神台與修為,有人因為氣運強烈而可以抗衡那天意,然而卻無法再在道之一途上繼續修行。”
“沒有氣運的人。。。隨著仙種的紮根,金丹元嬰會成為那仙種的養分,神台會被崩碎,最終,就會變成這樣子行屍走肉一般的人。”
“仙種,誰都解不了,能解的隻有仙人,誰都逃不脫這命運,除非你從此完全舍棄自己的道,邁向成仙的路。”
梁飛低笑起來,隻是他的笑聲裏充滿了冷意:
“我萬劍門人,寧願成為那行屍走肉,枯死在這第六劍山之上,也決不會成為仙人劣犬。”
男人張開雙臂,俯下身靠近蕭易:
“所以,我們都在此處,我們的道已經消失,修為漸漸在小退,梁某算是有大氣運的人,卻也隻能勉強抗衡那仙種的侵蝕,如今還能保存神智,不過小友想必已經發覺,我的思緒。。。已經有幾分不清晰了。”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連我。。。也都會變成他們這個樣子。”梁飛指了指那些入定修煉的人,又指了指自己。
“你見過凡間裏的人吧,凡人是怎樣的呢,脆弱,壽命極短,每一個道修在他未見到這個世界之前,都是一個凡人,因為道,他們得以長生,得以呼風喚雨,擁有天地偉力。”
“但既然人能夠因了道而長生。。。道修,也會因為失去自己的道,而一點點退化成為凡人。”梁飛歎息一聲:“一個化成了凡人的道修。。。就要麵對所有人都要麵對的事情。”
“生老,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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