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0年,南朝鮮李承晚軍向北朝鮮發動了瘋狂的侵略戰爭,戰火越燒越烈。11月初,當朝鮮人民軍撤退的時候,剛由中學畢業的19歲的女青年樸善愛和父母親繼續留在原地做宣傳工作,動員群眾積極參加人民軍,奮起抗擊敵人。有一次,她親眼看見一夥匪軍把五六個女勞動黨員圍在村頭,慘無人道地用木棒插進每個人的下身裏,活活把她們折磨死了。這更加激起了她複仇的火焰,跟著父母親等十多人,到尖洞去找自己的遊擊隊。剛走到中途,不料被敵人逮捕了,她和父母親被關在群眾家裏,誰也不許見。
兩天後,敵人就把她母親拉出來,用繩子吊在樹上,不停地用鞭子狠狠地抽打,厲聲逼問:“你們的遊擊隊在什麼地方?想活命就早點兒說出來!”母親被打得臉上的鮮血直流,毫不畏懼地高聲叫罵:“你們這些吃人的豺狼,總有一天會受到人民的公審。頭可斷,血可流,要我出賣遊擊隊,瞎了你們的狗眼!”敵人氣急敗壞,嗷嗷直叫,終於喪失人性,把母親的兩個眼睛挖了出來,又砍掉了兩隻手,活活打死,父親也跟著死在敵人的刺刀下。接著,敵人為了恐嚇樸善愛,就把她拉到父母慘死的地方說:“隻要你說出遊擊隊在什麼地方,我們就放了你,不然的話,你會落得和你父母同樣的下場。”
樸善愛沒有流淚,也沒有難過,隻是更增加了她複仇的怒火,她高聲說道:“你們問遊擊隊,我就是遊擊隊,要殺就殺,老實告訴你們,遊擊隊是永遠殺不完的!”這時,一個匪軍在她腰上狠狠踢了兩腳,把她踢倒在地,用皮帶打一下,問一聲:“遊擊隊在什麼地方?”她有時昏了過去,匪軍就用涼水把她澆醒,匪軍就這樣把她折磨了半天。她疼痛、口幹舌燥,再也沒有一點兒力氣了。
第二天,敵人從村邊一間草房子裏把她拉出來,用一條粗棍用勁壓著她的雙腿,問:“你為什麼要受民主教育呢?”她理直氣壯地說:“我愛共和國,愛金元帥,接受民主教育有什麼錯?”敵人黔驢技窮,實在沒辦法,就把她拉到學校旁邊,獰笑著說:“你的骨頭再硬,硬不過子彈吧?”她掙紮地站起來說:“我是一個無辜的學生,我有什麼罪?你們殺了我的父母,這血海深仇,我永遠忘不了,隻要我活著一天,就要向你們討還這筆血債!”她說完,凶惡的匪軍就向她開了一槍,幸好子彈從她腰部打穿過去了,匪軍用腳狠狠踢了她幾腳,發現她沒有死,就把她拖進那間草房裏,“再不能便宜你了,還是等著死吧。”她想:“我不能眼睜睜地等著死,我一定要逃出去,逃不了反正也是死。”
這天晚上,隻有一個匪軍在草房子外邊轉來轉去。一會兒,匪軍轉遠了,這時,她忘記了渾身的疼痛,憑借著精神耐力的支撐,衝了出去。天上烏雲滿布,看不見月亮和星星,寒風吹得田間枯幹的禾葉簌簌作響,偶爾遠處傳來陣陣槍聲。她一天多沒吃一口飯,沒喝一口水,身體實在支持不了,躺在地上再也動不了。她又想起了父母的慘死、自己遇害的情景,遊擊隊不知在什麼地方,人民軍能幾時回來?一連串的回憶一幕幕地浮現腦海裏,一股股複仇的烈火在燃燒著……
天剛亮不久,沒料想到她的要好同學洪順玉正路過這裏,倆人相見,悲喜交加,誰都有滿肚子的話,也不知說什麼好。洪順玉安慰了她幾句話後,就趕緊把她背到沙裏院附近一個防空洞裏,給她包好傷口,她吃了飯,頓時有了一點精神,就對順玉說:“為了共和國的勝利,為了所有被敵人殺害的父母,為了世界和平,我們年輕人一定要參加遊擊隊,狠狠打擊敵人,將鬥爭進行到底!”於是她一麵養傷,一麵領著洪順玉、鄭恒烈等五六個民主同盟盟員,在塔雞洞附近找到了遊擊隊,她們高興極了。從此以後,她們給遊擊隊通報情況,送吃的,還摸到敵人駐地內散發傳單,宣傳人民軍打勝仗的消息,使遊擊隊取得了一個接一個勝利!
樸善愛,是朝鮮黃海道鳳山郡佳村裏人,現在已是勞動黨黨員,現任佳村裏民主青年同盟委員長,高高的個子,健壯的身體,端莊的麵貌,颯爽英姿,提起這位女英雄,無人不嘖嘖稱讚!當我臨告別時,她再三說:“請同誌放心,告訴中國的爸爸媽媽,現在雖然停戰了,但我們絕不可放鬆警惕,美帝國主義和李承晚匪幫膽敢破壞停戰協定,重新發動侵略戰爭,為了世界和平,為了我們可愛的共和國,我一定要獻出自己的一切!”(原載1954年1月18日《群眾日報》)
補記:1953年11月,當時我在中共寶雞地委宣傳部工作,領導決定派我以工作人員身份參加了中國人民第三屆赴朝慰問團第二總分團陝西分團。該文是我們在朝鮮黃海道沙裏院地區慰問中國人民誌願軍和朝鮮人民軍期間訪問了朝鮮民主青年同盟盟員樸善愛的一篇通訊,以資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