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傳北宋年間,黃河沿岸某縣,因河水泛濫,莊稼顆粒不收,老百姓的日子實在過不下去了,他們聚眾湧到縣府大門前,要縣官放糧賑濟災民。那縣官卻推三推四不肯開倉,還聲色俱厲斥責老百姓要“造反”了。這時,忽然從人群中閃出一位青年,年方二十多歲,身材魁偉,眉清目秀,腰佩一把長劍,他大步衝到縣官麵前,兩眼寒光逼人。縣官一看青年的架勢,知道“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忙皮笑肉不笑,躬身說道:“義士有話好說,在下一定照辦。”青年人微微一笑:“你是兩榜出身嗎?”縣官道:“不敢,不敢。”青年人又道:“不敢什麼?你既是進士,胸中必有才學,我出一個對子給你對對。”他折扇一揮,秀眉一揚,笑道:“你對出,饒你性命,對不出來呢,嘿嘿,那就不客氣了。”說罷,又晃了晃腰間的長劍。災民們見青年人考縣官,都覺得很新奇,圍成一圈,一雙雙眼睛盯在縣官臉上。
青年人說道:“你聽著,這上聯是:‘俟河之清,人壽幾何?卻問河清易?官清易?’”縣官本來也有三分才學,早被嚇得神不守舍,惶恐之際,想了半天,說道:“義士,你這上聯太難了,我……我對不出。”青年人道:“也好,不對也罷。我問你,是黃河清容易呢,還是官吏清容易呢?”縣官忽然福至心靈,顫巍巍說道:“我瞧天下的官都清了,黃河也就清啦!”青年人哈哈大笑說:“說得好,饒你一命,你快召集吏役,將錢糧發給災民。”縣官不住點頭稱是。
災民們拿到了錢糧,望著消失在遠方的那位“傷民病痛”的青年人,無不感動地流下了熱淚。
——序《鑼鼓情韻》
譚留根同誌要我給他的短篇小說、散文集《鑼鼓情韻》作序,這真是出了個大難題。但盛情難卻,隻好說點讀後感罷了。
譚留根同誌生在關中農村,長在關中農村,又一直做著基層文化工作。因此,他始終植根於生活的沃土之中,並和這裏的人民結下了不解之緣。他是一個純樸、敦厚、感情豐富的性格內向的人。十多年來,他刻苦學習,奮發圖強,腳踏實地地用他“那支笨笨的卻又醒著的筆”,孜孜不倦地進行創作,在藝術上不斷地反思、探索、追求,發表了不少好的作品,受到讀者的讚許。“天道酬勤”,這些可喜的成果是難能可貴的,值得向他祝賀!
《鑼鼓情韻》是一本富有特色的鄉土文學集,無論寫人或狀物,都散發著關中農村那濃鬱的泥土芳香,風土人情自然成趣,並蘊含著幽默的微笑,讀來有餘味、餘韻、餘嚼之感。
譚留根同誌的生活和創作,總是和時代的脈搏合拍的,和人民的思想感情相通的,愛憎分明。這些作品正是從他熱愛生活、熱愛工作的誠摯的心裏激發出來的回聲,沒有“為寫作而寫作”的流弊。在他的筆觸下,如行雲流水,款款敘來,細致綿密地描繪新時代的新生活,感情盈盈地展現各式各色的人物,性格鮮明生動,逼真感人,作為典型形象,都有著各自的藝術價值和認識。作品結構嚴謹,語言流暢明快,風物人情和動人的生活細節,都活脫脫地呈現在讀者眼前,既給人以美的享受又能誘發讀者對生活的縷縷戀情和無限向往。
這本集子收錄的散文數量不多,分量也比較輕。但也能看出他在寫散文方麵的才能、勢頭和潛力,隻要鍥而不舍,必然在來日的寫作上,繁花朵朵,果實累累。他的散文不論是抒情、寫景、敘事,都是內心感情的自然湧溢,話怎麼說,就怎麼寫;有話即長,無話即短;思想情緒流露完了,文章也就完了,無“雕飾”之嫌。文筆簡潔優美,開闊明朗,增強了藝術感染力,使人耐以尋味。
譚留根同誌在他的《後記》中說,他的作品,還“沒有一支怒綻的梅”。他能這樣嚴格要求自己,是很有道理的,自知不足倒是他創作提高的推動力。竭誠希望他在今後的創作實踐中,能夠多注意題材的廣泛性,深些,再深些,在藝術表現手法上多樣化些,謀篇構思多下點功夫,斑斕多姿,更上一層樓。“路在腳下”,我確信他會邁著堅實的步子,沿著自己的創作道路一直走下去,在生活的源泉中尋覓他希望的“怒綻的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