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才說完,朱公公隻覺得眼前一花,舞梨落早已經閃身進了大儀殿。
大儀殿裏麵的內閣裏,是舞天成的臨時寢宮,本來舞天成還有個專程休息的地方,假作養心殿,可自從年妃死了之後,他從來沒去過養心殿,都是住在大儀殿裏麵的內閣。
一來是方便辦理朝政之事,二來是能避開那些後宮的妃子們。
畢竟大儀殿,妃嬪們是很少踏入的,總覺得這個地方,是男人們的天下,多了股威嚴所在。
舞梨落心懷大誌,自然不必後宮裏的妃嬪們那般畏手畏腳,這麼幾天,她就一連來了三次,可朱公公似乎一點都不介意,每一次看到她來,都是喜笑顏卡的樣子,讓舞梨落有點摸不著頭腦。
現下,舞天成早已經換好龍袍,一旁的小公公正在給他上龍冠,可他卻咳得身子一抖一抖的,似乎很是難受。
舞梨落看到這裏,心裏忽然一痛,便問道,“父王,你身體不好,為何不休息呢?朝事在重要,也比不上你的龍體重要!”
舞天成沒料到這個時候舞梨落會來,便說道,“你們先下去吧!寡人自己來。”
“是,王上!”幾個公公行了禮,便出了內閣。
“父王!”舞梨落見舞天成顫抖著手給自己帶龍冠的樣子,心裏一陣難受,有些哽咽的叫道。
舞天成一時間沒拿住龍冠,差點摔了龍冠,舞梨落趕緊上前接住了他手裏很是沉重的龍冠,眼淚就這麼啪嗒啪嗒的掉了下來。
原來,父王……也老了。
就算……就算這麼多年來,父王沒去看過她一眼,可他畢竟是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唯一親近的人了。
她就是鐵打的心腸,也會因為這父女之情,而軟了下來。
舞天成搖搖頭說道,“唉,寡人是老了,連帶個龍冠,都不行了!”
說完,還自嘲的笑了笑,沒有了平日裏的高高在上,隻有中落寞的感覺。
舞梨落心裏一顫,痛了起來,她抬起手,給舞天成綰著發,帶好了龍冠,眼淚卻這麼一直不停的流了出來。
舞天成看著銅鏡裏的舞梨落,心裏百感交集,許多年前,也有個這麼溫柔似水的女子,每天給他綰發帶冠。
可惜……
再也回不去了。
他幽幽的歎了口氣,站起身來,看著舞梨落,這個才十三歲的女兒,就肩負了那麼多的重任,讓他心疼無比。
“父王,讓惜月給您把把脈吧!剛剛咳得那麼厲害,惜月在殿外都聽到了!”惜月拭幹了眼淚,笑著說道。
她不能讓自己這麼傷感,這樣會讓父王擔心。
舞天成擺擺手說道,“父王自己的身體,父王知道,落兒就不要擔心了,你這麼早就來,找父王有事?”
“父王,讓落兒給你把把脈!”舞梨落很是堅持,她要知道,舞天成的身體,到底怎麼樣了。
看到朱公公那樣慌張的樣子,恐怕是有些時日而且嚴重了,不然朱公公也不會那麼著急的往殿外走,這麼早,恐怕是去找禦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