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朱公公那樣慌張的樣子,恐怕是有些時日而且嚴重了,不然朱公公也不會那麼著急的往殿外走,這麼早,恐怕是去找禦醫了。
剛剛的那一聲落兒,讓她放下了所有的芥蒂,能這麼坦白的站在自己的父親麵前,是件難能可貴的事情。
她想以後,能一直擁有這樣的日子,來彌補這麼多年來,他們之間的分離。
那個時候的舞天成,也是煎熬的吧。
拗不過舞梨落的堅持,舞天成終於把手伸了過去,放在了銅鏡的台麵上。
舞梨落剛伸出手指,舞天成便發現了她手上淩亂不堪的傷痕,一把抓起舞梨落的手問道,“怎麼會有這麼多傷口?”
舞梨落笑著快慰舞天成,“沒事的,已經不疼了!”
傷口,是之前在樹林裏蠱毒發作之時,自己弄傷的,至少些皮外之傷,根本就不嚴重。
可舞天成卻心疼了,他細細的撫摸著舞梨落手上的傷口,愧疚的說道,“這麼多年來,父王不能去看你,也知道你受到的那些苦,可父王不能幫你,幫你了,你的磨難會更多!”
他答應了年妃,要做到不聞不問,可這麼多年來,他內心的煎熬,是沒人懂的。
苦苦壓抑自己,卻又心心念,讓他這麼過了十三年,他都在以為,這個女兒,恐怕是不認他了。
可現在,舞梨落還是那麼乖巧的叫他父王,叫他覺得,自己更加愧對舞梨落了。
“父王,你別說了,給落兒看看你的脈象吧!”舞梨落執意的把舞天成的手按到桌麵上,要給他把脈。
對於舞梨落來說,那一聲落兒,就化解了所有的布滿。
這個稱呼,是她第一次真真正正的從舞天成口裏說出來,她想過無數次這樣的場麵,現在終於實現了,叫她怎麼能不敢動呢?
舞梨落細細的感覺這舞天成的脈搏,舞天成就這麼認真的看著舞梨落認真的樣子,似乎在透過她,看另一個人一樣。
認真,而又深邃。
舞梨落把到了脈象的怪異之處,便鬆開手看了看舞天成的手心,手心處,有著淡淡的青黑色,她頓時如遭雷擊,驚訝呆住。
舞天成卻收回了手,隱藏在了水袖之下,對舞梨落說道,“落兒不要擔心,在沒看到落兒有成就之前,父王不會丟下落兒走的!”
可舞梨落還是呆傻的坐在那裏,一臉不甘。
她喃喃自語的搖頭說道,“不可能的,一定是落兒把錯脈了,父王你在給落兒把把!”
舞天成抽回自己的手,安撫的拍拍舞梨落的肩膀,溫和的說道,“落兒,別把了,父王自己的病,自己知道。”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舞梨落不斷的說著,像是安慰自己,又想是安慰舞天成。
那脈搏,為什麼會那樣?
不會的,不會是這樣的!
她抬起水眸,裏麵早已經是迷蒙一片,哽咽著說道,“父王,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落兒,或許……或許就不會這樣了!”
舞天成站起身來,走到了窗戶邊,負手而立,看著外麵的晨曦乍現,眺望遠方。
舞梨落揪著心,就這麼留著淚看著舞天成,細小的哽咽聲,不時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