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童年(2 / 3)

秋日的白雲山,楓葉剛紅,銀杏泛黃,鬆柏依然蒼翠,層層顏色將山林渲染的分外好看。山中很安靜,風聲細細、蛩鳴交應,一到山裏,小季月就被這美麗的景色吸引住了,好奇地詢問著父親各種花草的名字,見父親在那兒撿柴禾,她也跟著幫忙,搬不動大樹枝,便找來一些輕巧的小樹條。

季大叔看著乖巧地女兒,臉上不自覺地露出慈愛的微笑,正在愣神間,突然聽到季月欣喜地叫道:“爹爹你看,那邊有小兔子。”尋著季月手指地方向,果然見一褐色的兔子,在那兒東張西望,便示意季月不要說話,悄悄地往兔子的方向移去。小季月趕緊捂住嘴巴,也學著父親躡手躡腳地往那邊移去。可是那小兔子精明地很,不一會便察覺了異樣,便往山裏跑去。季月見狀露出難掩地失望,季大叔不忍心看女兒如此,便尋著兔子的方向追了去。

父女二人追了半日突然不見了兔子的蹤影,白雲山並不高,此處已經到了山頂。季大叔仍不死心地搜了一會,見前麵有處雜草,像是兔穴,便走了過去,還未走近,便停下了腳步。雜草旁邊有顆楠樹,樹下雖故意遮擋些枯樹枝,但季大叔還是發現了那露出來的衣角。小季月也跟了過來,小孩子眼更尖,還在後麵便已叫道:“爹爹,你看楠木下麵好像有人。”父親忙示意她不要說話,輕輕地朝那邊移過去,看到樹下坐著一個約莫十六七歲的長身少年,臉色慘白,胸前被鮮血染的嫣紅,顯是受了重傷。

季大叔急忙走過去,見少年眼睛緊閉,伸手探了下鼻息,還活著。他隻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從未見過如此情景,一時有些慌神,又想季月還在旁邊,怕她嚇壞了,忙想安慰她,卻見女兒一點也未露出恐懼的神色,反而有些憐憫地說道:“爹爹,這個大哥哥身上怎麼有這麼多血,會不會很疼?”季月這一問竟給了他莫大的勇氣,他拍了拍女兒說道:“小月乖,爹爹要給這個哥哥包下傷口,小月要是害怕,就不要看,好不好?”

“小月不怕,我要給爹爹幫忙呢。”季月倔強地回答道。

季大叔見她如此,愛撫地刮了刮她的鼻梁,剛剛地恐慌也一掃而光。便扯下一塊衣角,簡單地包紮下少年的傷口,背起他朝家裏走去,並沿路指點季月挖了幾味止血的藥草。

回到家後,季大娘唬了一跳,問是怎麼回事,季大叔氣踹籲籲也不急解釋,隻讓她抓緊收拾一張床鋪,讓少年躺下。放下少年後,季大叔喝了口水才將山中的情形說與老伴。後又將季月剛剛挖地藥草仔細洗幹淨搗碎,重新解開少年身上的包紮布,這才發現少年的傷口很深,他小心將草藥敷在傷口上,少年像是恢複了些知覺,表情微微猙獰下,隻一會又再次昏睡過去。

一連過去兩個時辰,少年還是未有清醒的跡象,季大叔放心不下,便去集鎮上請來了郎中,郎中看了一回,說少年雖然傷勢嚴重,但未及要害,性命無憂,隻是失血過多,恐怕要好生休養一段時日,但怕是要昏睡到明天才能清醒,隨後又開了幾副中藥才離開。

郎中走後,天已經黑了下來,一家三口簡單吃了些晚飯,便早早睡下了。隻是今日家裏突然出了件不尋常的事情,季大娘有些輾轉難眠,過了一會不無擔心的問道:“這不明來路的少年,就這樣帶回家裏,不會招來什麼麻煩吧。”

“無論如何,總不能見死不救啊。不怕,咱行得端走得正,救個人總不至於犯法吧。”季老爹悶聲道。

“話雖如此,可是我這心裏總是有些七上八下的,感覺像有什麼事發生似的。”

“能有什麼事,別亂想了,快睡吧,等他傷好送走就是了。”說罷轉個身睡了。

季大娘心裏又尋思了一會,又一想那少年才十七八歲,要是自己的兒子還活著比這還大呢,一時又傷感一回。實在睡不著,便起身往西屋少年的睡房走去,支了根火點起桌上的煤油燈,坐在床邊仔細的端詳起少年,見其尋常裝扮,但眉如墨畫,麵如冠玉,俊朗異常。她本就心地善良,想著不大的孩子竟受此磨難,又想起自己夭折的兒子,不禁更添了份憐惜。

從小到大小季月除了村子,去過最遠的地方就是集鎮,以為所有的人都和爹爹娘親一樣,可是這個受傷的大哥哥和他平時見到的人很不同,到底是哪裏不一樣又說不上來,覺得他生得好看,可又不單單是好看。這一夜季月也存了些心事,睡得並不踏實,夜裏還做了場奇怪的夢,夢見身邊有很多像大哥哥這樣的人,那些人都還待她極好,醒來後自己也笑這夢太滑稽,也並不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