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 多事之秋(2 / 3)

保衛處長正在接電話,滿麵春風,大腹便便,他的坐姿跟他的長相一樣讓蕭子蘇覺得醜陋。保衛處長似乎還處在青春期,一臉的疙疙瘩瘩,泛著醬黑色。或許是肉太多,把眼球都擠下去隻剩下一個縫。不過在生氣與罵人的時候,這個縫會本能的張開,擴大。兩天前,子蘇就體驗了一把。

擱下電話,處長立即拉長了臉,教訓起蕭子蘇來:“子蘇啊,子蘇,你要我說你什麼好?看你也不像是個惹事的人,打架就算了,為什麼還要打到麥洛頭上去呢?這下誰也幫不了你了。”

處長很明白地跟我說麥洛的母親已經打電話給校長,要求學校對此事嚴肅處置。末了,“你回去好好反省去吧,唉,是開除還是留校查看,就看你的造化了!”

蕭子蘇聽到最後一句話,楞住了,隻有一個強烈的念頭,絕對不能退學啊!心突然抽得很疼,腳下一發軟,就跪了下來。

保衛處長也沒有料到蕭子蘇會來這一招,他身體停滯了下,卻沒有任何反應,因為他心裏知道,這次麥家很生氣,後果會怎麼樣,已經不在他的掌握範圍之內了,隻能無奈地看了蕭子蘇一眼,出去了。

回來的路似乎很長很長,對於蕭子蘇來說,這個結果是自己應該得到的,可是對於山溝裏的家人來說,對於窮了不知道多少輩子的家庭來說,沒有一個人可以接受。那種責任,讓蕭子蘇在學校拚命學習,不奢望校園外那霓虹燈下的生活。

回到宿舍,人就像脫水一般,直挺挺地躲在蚊帳裏。

手機總是在不適宜的時候響起,現在也是。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喂,我是麥小萱———”

蕭子蘇的腦海裏頓時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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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小萱是蕭子蘇的英語老師,也是麥洛皓的英文老師。

剛開學還沒開始軍訓的時候,拿著剛買的開水壺去打水,在眾多的驚愕麵孔下,子蘇的壺竟然水土不服,從屁股後頭砰地炸開了。開水把旁邊女生的鞋浸透了。

慌亂中的蕭子蘇紅著臉,隻是一遍一遍地說著“對不起”三個字。就像是困在黑暗中很久的人突然見到陽光般那樣不適應。

突然,耳邊飄來很悅耳的聲音——“沒關係。”蕭子蘇抬起頭,一張笑容映入眼簾。看了一眼,便不敢再看第二眼。

蕭子蘇都不知道是怎麼回到宿舍的,隻記得渾渾噩噩般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宿舍裏阿幹淫蕩的一張臉貼上來,拉著很長的門牙,很關心的問道:“剛剛打水的時候我在你後麵你怎麼都不理我?嗬嗬,那妞不錯。”

“我都不認識她…”從內心深處,蕭子蘇是願意發生點什麼的。可是轉念一想自己貧困的處境,便黯然了。

十九歲剛好是懷春的時候,宿舍裏有四個人,隻有老大珩哥是有女人的,阿幹、田雞都是未經摧殘的少男。

有一天喝醉了酒,雞和老大都在向同桌的女生吹噓自己是純正的處男。阿幹很生氣,連臉上的青春痘都漲得血紅,鄙視道:“你算哪門子處男,都被女生汙染了多少回了。”

老大很神秘地湊到他耳邊大聲喊道:“這個世界上,經過女人處理的男人才叫處男。”

說完,吐倒一地。

當天晚上的夜談會上,阿幹再一次發揚了他牙齒長的特點,繪聲繪色描述了蕭子蘇在開水房的窘狀,連帶那個女生一起,並很愜意地給那女生起了個開水女生的代號。

英語課,蕭子蘇去得很晚,一路飛奔,剛進電梯,另一個身影竟然也飛奔著進來,看來,老人說“禍不單行”總是有道理的。

等蕭子蘇定下神來,發現了一個很大的問題,電梯裏隻有一男一女,而女的就是傳說中的開水女生。

一路無言。

根據現代醫學的道理,男人在腎上腺激素分泌過多的情況下,會暫時性地損傷神經中樞的活動。蕭子蘇剛好處在這個境遇。

兩個都走進了教室,不同的隻是蕭子蘇依舊坐在最後一排的那個角落裏,靠著窗戶,外麵樹上的小鳥如琴鍵般起落。

開水女生站在講台上,在黑板上寫下麥小萱兩個字,很大方地講到:“我叫麥小萱,是你們大學期間的英語老師……”

底下的男生一片轟然,隻是蕭子蘇聽不見了,他又一次陷入了習慣性的窘迫中。

從此,蕭子蘇的心裏,總是對英語課有那麼一點點期待,像下雨天的湖麵,點點滴滴,蕩起漣漪。

隻是蕭子蘇也沒想到,這樣小小的一點漣漪,會風生水起,化成一場*。

秋天過去了,最冷的一個冬天也過去了,春天就來到了。麥小萱對蕭子蘇一直很照顧,上課的時候總是詢問他有不有不明白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