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節 像花兒一般生活(1 / 3)

從童希家回來,蕭子蘇的感覺很好,看來阿姨與童希都很滿意,這畢竟是他的第一份工作。

回來的路上,蕭子蘇順便做了一件好事,在校園內看見一個老太太倒在地上,便把她送到醫院,等她兒子趕來後便離開了。做家教的地方實在太遠,蕭子蘇急需要休息。

這一段時間,蕭子蘇過得挺愜意。工作有了,麵包也就有了,順便還有了一個可以和自己談天說地的學生,宿舍裏有一群狼友,可以不斷地獲取資源。唯一的是,蕭子蘇不再到江邊讀書了,因為每個周日的下午都是麵對童希的時間,蕭子蘇隻能把讀書的戰場搬到了床上,或者是宿舍後麵的小山上。

古人有言:故天將降大任於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

上天有好生之德,怕蕭子蘇的生活太安逸了,工作就會被生活所累。老大給大家找了一件風光無限的事情。

老大從社團回來,順便就撈了把吉他雄赳赳、氣昂昂地跑了回來,一路上小妹妹目不斜視,眼珠子拉直了瞪著他,配上老大滿臉的絡腮胡子。大家或許都在想:這個時代行為藝術工作者都進校園了?

等他回到宿舍,一群沒經過音樂熏陶的哥們紛紛跑到衛生間,幹什麼去呢?洗耳朵去了。古代時候洗耳恭聽不就這樣子麼,怎麼說也是同學加兄弟一場,給第一個靠音樂名震江湖、出人頭地的兄弟麵子是必要的。

很可惜,老大稀稀拉拉地倒弄了幾下,撓了撓耳朵:“不好意思,我,我好像忘記了。”

眾人目瞪口呆。

接下來是更不可思議的是蕭子蘇居然拿起了吉他,輕輕調整了下調子,自彈自唱起來。田雞一臉傻帽樣子:“子蘇,呀呀個呸的,你竟然還能弄這個玩意兒?”

其實,對於蕭子蘇來說,吉他隻是一個寄托。高中讀寄宿的時候,跟著小蟲一起在操場上,邊彈邊唱,夕陽中便會想起那個北京女孩子,隻是,她永遠都不知道有一個人叫蕭子蘇。他的吉他就是跟小蟲學會的。

有了老大家裏雄厚的財力支撐,我們自己的樂隊很快就搞起來了。老大適合主唱,隔壁樓棟的阿澤打起了架子鼓,小東貝司手。

阿澤長著一臉的疙瘩,其實這也是一件無可奈何的事情。他出生在山西一個礦務局裏,漫山遍野的都是黑黝黝地煤,連飛揚起來的灰塵也叫煤灰。在這樣一個環境下還能長成他殺豬佬般秀氣的模樣,實在是祖先做了不少的善事。

他有一個水靈靈的女朋友。一笑起來,眼角會有小小的皺紋,很可愛。每次訓練的時候,會送一大桶的冰淇淋。

樂隊便是有模有樣地開始走向了正軌了,一天中午,老大咧著嘴,煞有其事地把我們召集起來說:“咋們得包裝下,包裝得牛逼烘烘。”

“那我們怎麼包裝去呢?要不每個人搞個套套頂在頭上,拉條橫幅‘珍惜生命,遠離艾滋’?”小東幹癟的身體吊著一件寬大的衣服,怎麼看怎麼都像是一個引領時尚的弄潮兒。

老大沒好臉色撇著說:“你小子這麼好的一個人,怎麼就長著一顆豬腦袋呢?”

經過樂隊第一全民代表大會一直討論決定:樂隊包裝取得了重大突破,以SUMMER命名這支偉大的樂隊。

萬裏長征走完了第一步,訓練的事情很快就來了。

訓練場地是一間活動室,空曠像一尊墳墓,是阿澤向那個徐娘半老,滿臉拉搭著皺紋的輔導員借的。蕭子蘇對這個輔導員沒什麼特殊的印象,隻是覺得這樣一個把嘴巴整天塗得像豬屁股一般、渾身夾雜著汗臭味的香水味道的人,還能指望有多少精力放在工作上。

老大領過來一個人,傳說是一個專業獻身於音樂的哥們。

阿澤滿臉狐疑地望著他:“哎呀,我的媽呀,他的發型還沒我的帥類,也沒見穿個耳釘,搞個紋身的,是不是跟我們一樣,是個半吊子啊?”

“做音樂最重要的是有一顆悲天憫人的心靈,外在的形象打扮隻是一種抒發的途徑,俗話說,真正的高手是在神交而不是行交……”小東又開始了習慣性的自我陶醉,幹癟的身材上套著一件無精打采的大衣,像是吊在刑場外麵的木偶,怎麼看都讓人覺得這個廝是視覺係的潮流人物,讓人心驚膽戰。

那哥們讓大家叫他北哥。北哥是個典型的東北漢子,與老大不同的是,臉上很幹淨,甚至看不到絨毛,濃黑的眉毛,國字型的臉,很堅毅。

北哥給大家散煙,跟蕭子蘇握手的時候拿著他的手指好好看了看,然後說:“不錯,有繭,看來還是肯花功夫。”然後就不再言語,隻是望著天空,煙圈一圈一圈地散去。

“走吧,好好學點東西。”北哥開始了我們的訓練時間。

對於音樂,蕭子蘇覺得就像是一抿上好的綠茶,透著清新的空氣,從心肺直接鑽進每一個毛孔。雖然北哥不太愛說話,可是,蕭子蘇還是覺得跟他交往,很直爽。

日子一天似乎比一天過得高興了,蕭子蘇慢慢覺得他也找到大學的感覺,一種讓自己自由暢快呼吸的感覺。

一個人一旦發現自己生命價值的所在,便會逐漸地建立起自己的信心來。蕭子蘇便是如此,不再為自己那過時的衣物而難堪,走進那個富麗堂皇的家教小區的時候,那一絲慌亂變成了坦然。

隻是,在很多個沒有月亮的夜晚,蕭子蘇就會想起那個如水的瞬間,麥小萱將他的一切都融化。他嚐試寫了一首歌——《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