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庸笑著說:“哥兒們,你饒了我吧。我盡管是學腦神經科學的,可我不是哲學家。”
程墨雨搖搖晃晃站起來,去了洗手間,關上門,然後給耿小袖打了個電話。他剛才跟傅庸說了氣話,宣稱如果耿小袖不先給他打電話,他就不再去理他了。這時他喝多了酒,又覺得有點心神不定了。耿小袖畢竟還是他的妻子,假如真出了什麼麻煩事,首當其衝的就是他。他想,也許是自己過於意氣行事了。就像耿小袖誤解了他和費寧的關係一樣,他為什麼就沒有可能誤解了她跟韓晉年的關係呢?
然而,當他突然聽到韓晉年的話聲的時候,他一下子呆住了。他還以為是自己喝高了,出現了幻聽,於是就問了一下耿小袖。可是,他沒有想到,自己的敏感,竟然會是事實。
他關掉手機後,火氣一下子冒了上來。但是他又不好發作,怕被傅庸看到了笑話。過了一會兒,他又撥了一下耿小袖的手機,然而對方一直沒有回訊。他想,耿小袖肯定是已經關機了。她在這個時候關機,唯一的動機就是,她做賊心虛。
看來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他出了衛生間,點上了一支煙。這時,傅庸已經喝得快撐不住了,他上了一趟衛生間後,就摸進自己的房間,納頭便睡。
程墨雨已經無法冷靜下來了。他開始想入非非。在這種情況下,他根本就睡不著覺了。如果在平時,耿小袖在不在他的身邊對於他來說,也許並不重要,他覺得,最理想的妻子應該是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那種。不過在此時,他忽然發現,耿小袖就像是他的救命稻草一樣,他越是冒火,就越想聽到她的聲音。也許人都是這樣的,當一個人或物掌握在自己手心上的時候,你不覺得他(它)的可貴。但是一旦失去了他(它),你才會想到他(它)的妙處。
程墨雨抽完了兩支煙,然後決定再給耿小袖打一次手機。他想,耿小袖總不至於真的會投入韓晉年的懷抱吧?!可惜的是,他還是沒打通。
他顧自在廳裏呆坐了一個多小時,一會兒凝想,一會兒忽然又冷笑起來。最後實在困了,才鑽入了還帶著耿小袖體香的被窩。
第二天一早,程墨雨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十點了。他的腦袋脹得要命,口裏發苦。傅庸正在廚房裏下著快食麵,香味四散。此時程墨雨一點食欲都沒有。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拿起手機就打給耿小袖,但是耿小袖手機卻老是沒有信號。
於是他直接撥了HILTON酒店的總台接線生。接線生忙活了一會,告訴他,耿小袖的房間沒有人接聽電話,客人可能已經出去了。
他在冰箱裏拿了一塊麵包,倒了杯牛奶,胡亂吃著,然後心神不定地就去趕Bus了。直到午後兩點多,他才接到耿小袖打來的電話。耿小袖不溫不涼地告訴他,她的手機已經被她摔壞了。她說:“墨雨,我現在正跟韓晉年在Long Beach,安排公司辦公處的裝潢的事。今天可能要很晚才回酒店。明天上午十一點我們就飛回紐約去。”
程墨雨愣了一會,然後很不以為然地說:“你為什麼走的這麼急呢?他韓晉年可以先回去,你再在這裏逗留兩天不行嗎?我們之間還有些話要談。”
耿小袖說:“我過不了多久就要過來了。我覺得,這些日子我們還是先冷靜一下再說,這對我們都有好處。反正我們兩人現在都解釋不清的。”
程墨雨說:“照你的意思,晚上我也沒必要上酒店找你了?”
耿小袖說:“你覺得你來了能解決什麼問題嗎?!另外,晚上我跟韓晉年還要配兩位朋友吃飯。”
程墨雨強忍住怒氣,才沒有讓自己發作起來。他冷笑著說:“既然這樣,我也不想自作多情了。——順便問一句,你什麼時候改口不叫韓晉年韓先生,而是直呼其名了?!”
耿小袖怔了一下。她似乎沒有意識到自己改了對韓晉年的稱呼。她說:“對這種事,你倒是挺敏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