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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一那天中午,程墨雨到快餐店吃過午飯,回到實驗室。他忽然記起來,費寧進醫院已經將近一個星期了,不知道現在病況怎麼樣了?這些天忙,也沒顧得上給醫院那邊打電話詢問。他那天臨離開醫院的時候,曾經答應費寧到時候去接她出院。

於是他給費寧所在的住院區打了個電話。醫院裏是不允許使用手機的。

接電話的是個女護士。程墨雨向她問了費寧的情況,那個護士查了一下病人檔案。她告訴程墨雨,費寧恢複的很好,明天下午就可以出院了。程墨雨要她轉告費寧,說自己是她的同學,明天下午他會到醫院接她出來的。

打完電話,程墨雨忽然又想到了費寧的住院費用的事。費寧那天是匆匆忙忙的上醫院去的,她的身邊不知道帶了信用卡或者支票本沒有?而且,他想,即便有的話,她手頭上的錢也不會太多的。這樣的話,她可能就尷尬了。

程墨雨覺得自己應該多帶點錢去,以免到時候大家難堪。至於費寧的償還問題,他暫時還不想去考慮。

於是他打開電腦,Check了一下自己的賬戶。

他發現自己的Checking賬戶上,隻剩下八百塊錢不到了。他粗略地盤點了一下自己從離開紐約到洛杉磯這將近二十天來的開銷,覺得這數目好像有些出入。他對自己的收入,支出以及存款什麼的,老是一筆糊塗賬。在跟耿小袖在一起的時候,賬目上的事,差不多都是小袖料理的。這次因為是獨自一人到洛杉磯來,因此不得不多關照了一下賬戶。他粗略地估算了下,路上幾天的住宿,共花去了近三百塊錢,然後就是到了C大後,交了一千三百塊的房租,又買了三百多塊錢的簡陋的二手家具。後來傅庸又開一張六百五十塊的支票還給他,作為Share房租的費用。大筆賬就這麼一千三百塊了。而小筆的花銷,林林總總的估計也該有三百多吧。

他記得離開紐約時,他的Checking賬戶中還有四千八百多的,現在賬戶上怎麼隻剩下八百塊錢了呢?那就是說,在他離開之後,耿小袖一下子就用去了兩千塊錢了。除去她交房租的六百塊錢外,難道剩下的還有一千四百塊錢,全都被她花掉了?平時節儉到出門的時候連一杯飲料都舍不得喝的耿小袖,如今怎麼一下子就變得這麼大手大腳了?!

他覺得有點不可理解。眼下這賬戶上剩下的八百多,別說交住院費,就是他和小袖兩個人熬到月底,估計都有點難了!於是他馬上撥了耿小袖的手機。

耿小袖好像正在跟一個男的在說話,耽擱了一會。程墨雨心想,這男的大約就是耿小袖現在上班的公司的老板吧?就是上次撞了自己車子的那個韓晉年。聽耿小袖的笑聲,他們好像聊得正得趣。程墨雨聽小袖笑著說:“韓先生,我得出去接個電話。”

程墨雨笑著說:“小袖,在忙什麼呢?看你笑得多帶勁,我都快要吃醋了。”

小袖笑著說:“我正跟韓先生談我的業務培訓的事呢。經過一個多禮拜的培訓,我的業務知識長進了不少。還有一個禮拜我就可以結業了。然後就正式上班。”

程墨雨“嗤”了一聲,說:“不就是做生意嗎?還培訓呢!做生意的隻要能蒙人就行了。看你還有模有樣的!賺錢是靠培訓出來的?!小袖,你別給我一口一聲韓先生,韓先生的,我對他沒好印象,免得我晚上睡不著覺!”

小袖不高興地說:“好了,不跟你說這個了。我們老板說了,我一開始正式上班,他就Pay我工資,每個月兩千五。雖說錢不多,跟在餐館裏幹差不多,不過,我一個月多了四天的休息時間,而且,這裏的活也不累,環境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