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很快又告訴自己,這是不可能的事。因為他對耿小袖的關心,自始至今,其實隻是一種欲擒故縱的懷柔手段。因為在他的身邊不乏女人,而他迄今為止從來沒有對哪一個女人流露出真正的愛意。他可以用錢打發那些糾纏著他的女人。也正因為如此,他的太太許笠雲才會對他的風liu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韓晉年覺得做任何事情都應該有個度,否則將會惹火燒身。他堅決地認為,他的情愫,早已隨著初戀的那個女人在日本的香消玉殞而蒸發殆盡了。如果說耿小袖在什麼地方可以替代她的話,那也隻不過是耿小袖的形態容貌,能勾起他內心深處的那段哀思。但是,耿小袖似乎注定隻能是個替代品。
然而,當他眼巴巴地望著程墨雨和耿小袖親昵地相擁著離去時,他的心裏忍不住有些衝動了。他甚至暗地裏告誡自己:即便是星點的妒火,也有可能是熾熱的愛情的前奏。
昨晚上,他因此睡得很晚,最後還是借助酒精入眠的。當今天早上他接到耿小袖的電話,說她要到飯店來的時候,他的心裏竟莫名其妙地滋生出一股快感,忽然高興起來了。他覺得昨晚上的那份失落感將要得到補償了,僅僅是因為耿小袖跟他的那個酸腐十足(至少在他眼裏,程墨雨就是這麼個人)的男人鬧了別扭。他想,假如他們的別扭是因他而生的話,那麼他的快感,將會因此而翻上幾番。
但是他知道,此時自己還隻能作為旁觀者,甚至還要扮演調解的角色。你越想讓一個女人離不開你,你就越要裝得對她不在乎。他想,這跟生意場上的談判有著異曲同工之妙:你越想要簽定一筆合同,你就越要向對方表現出你對他手頭貨物的漠然。而當生意最後敲成的時候,那種近似於魚兒上鉤般樂趣,是難以言表的。
他看著耿小袖神采飛揚的臉,自己的臉上也忍不住浮現出了笑容。這時耿小袖的酒杯又幹了,旁邊的侍應生走了過來,問她還要不要再添點酒?韓晉年笑著對耿小袖說:“小袖,你如果不能喝的話,就算了。”
耿小袖此時借著酒精的力量,心裏的不愉快已經被衝淡了不少。她笑著說:“喝,為什麼不喝?韓先生,你不是說到加州來不喝葡萄酒就虧了嗎?”
Johnny看看韓晉年,又看看耿小袖,不解其意。他將雙手往上舉了舉,隨即自嘲地一笑。
耿小袖的酒量本來是不錯的,平時真的喝起來,半瓶白酒都可以對付下去。但是今天她喝得卻有些不對勁。喝到第五杯的時候,她的腦袋就有些發暈了。她擔心自己失態,就強撐著心誌,不停地笑著。Johnny笑著說:“小袖,假如不是我過會回去要開車的話,我一定會陪你多喝幾杯的。你是個很討人喜歡的女人。”
韓晉年笑著說:“Johnny,你不必因此感到遺憾,以後你們有的是機會。”
這時,耿小袖的手機響了。耿小袖估計是程墨雨打來的,就起身到一邊去,打開手機。手機裏傳來程墨雨焦急的聲音說:“小袖,你上哪兒去了?我下午給你打了幾次手機,你怎麼關機了?!”
耿小袖想起來,下午她睡覺前因為怕程墨雨又打電話過來,就把手機關了,直到醒過來後才打開手機的。她跟程墨雨說:“墨雨,我現在沒空。如果你還是想跟我解釋的話,我想現在沒有這種必要。我想等我清靜下來時,再來談論我們的事,好嗎?”說著,她把手機關掉了。
韓晉年正微笑著朝她這邊看著。耿小袖回到座位上,笑著說:“對不起,是我先生打來的。本來我們倆商量好晚上要一起出去吃飯的。”
韓晉年聽了這話,心裏忍不住笑了。他覺得晚上這餐飯,吃得非常的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