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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小袖乘坐的飛機航班,是在下午四點到達LAX的。

程墨雨這一次可是早早地就到機場等著她了。而且,他在上高速公路時,還從在路邊兜售的墨西哥小販那裏,買了一束鮮豔的玫瑰花。

耿小袖從機場出來時,程墨雨大老遠地就迎了上去。當他把玫瑰花遞給耿小袖時,耿小袖差點沒給嚇了一跳。她笑著說:“墨雨,你這不會是拿我開心吧?!自從到美國後,在我印象中,你這是第一次送花給我。”

程墨雨笑著說:“你看你看,我的熱情稍微出格了些,你又多慮了。這花就算是我對上次你來的時候不愉快的補償吧。”

耿小袖接過花,放在眼前看著,心裏有些不是滋味。她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她想,在今後的日子裏,她又能給予程墨雨什麼樣的補償呢?!

在車上,程墨雨忽然記起上次他趕著到機場送耿小袖、卻遇上交通堵塞的事,於是便打開駕座前的方便盒子,拿出那張違章停車的罰單,遞給耿小袖。耿小袖看了一下日期,笑著說:“你還真惦著那事啊?!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我當時說的也是氣話。其實,後來我也想開了,我前後檢討了一下你的那件事,覺得自己的脾氣還是大了點。而且,我也讓你在費寧麵前顯得難堪了。你們倆的事根本就沒什麼……,我的意思是,即便是真的發生了什麼,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程墨雨笑著說:“你倒是想得開了!本來就是你對自己缺乏自信。你想想看,你跟費寧相比,哪點差了?難道我放著這麼出色的太太不親熱,還要去跟別的女人亂來嗎?!”

耿小袖笑著說:“你現在變得嘴甜了。當時要是……”她本來想說,當時要是程墨雨乖巧一點,那天她也不至於在酒店那麼自暴自棄了。但是,一想到那天晚上她在酒店裏跟韓晉年發生的那跡近齷齪、不堪回首的事情,她這話又說不出口了,心裏堵得慌。

程墨雨卻以為她還在為上一次的事耿耿於懷,就笑著說:“好了,不提那些事了,這事到此為止。本來就是捕風捉影的事。小袖,上次不是說好了,我要請你到中國城吃飯嗎?後來你跟你的頭臨時有事,咱們沒去成。今天晚上我要請你去一家正宗的川菜館,為你接風洗塵。”

耿小袖笑著說:“既然這樣,我想請另外一個人跟我們一起去。”

程墨雨愣了一下,說:“誰?不會是個不速之客吧?!是韓晉年嗎?!”

耿小袖打了他一下,說:“你呀,想到哪兒去了!我想請的人是費寧。我想,上次的事,弄得她也挺尷尬的,咱們應該向她賠個不是。另外,以後我們在一起了,大家抬頭不見低頭見,咱們總不該為了一點小事鬧不愉快吧?!況且,她還是你的同學和舊人呢!”

程墨雨歎了口氣,說:“小袖,我真不明白你們女人心裏,到底都在想些什麼?!你看,這一剛沒事了,又親熱上了。倒是我成了外人了。”

耿小袖跟程墨雨到了他們的公寓,耿小袖把帶來的兩個大箱子的東西收拾好了,就跟程墨雨商量說:“墨雨,以前我們在紐約時,住得緊了些,現在到這邊了,我想我們不應該再跟別人Share房子了。那樣多不方便,我們也不差那幾百塊錢。”

程墨雨皺了皺眉頭說:“小袖,你的意思是要傅庸離開這公寓?可是,這話你讓我怎麼說的出口?當初我一個人住的時候,也是我請他住進來的。再說了,我們兩個人,住一個Bedroom就夠了,何必硬要多出來一個房間擱在那呢?!這一個房間總算也是七、八百塊錢的房租呢。”

耿小袖說:“那另一個房間不是可以做你的書房嗎?還有,你看,我們隻有一個衛生間,我每天都要跟另一個男人公用,想想多不方便!”

程墨雨嘟囔著說:“這事再說吧。我們總得先給傅庸打個招呼,讓他先找好房子吧?!”

耿小袖說:“我主要還是為將來我們的孩子考慮的。孩子出來了,這房間擺得下那麼多雜七雜八的東西嗎?”

程墨雨聽了,慌忙說道:“小袖,你扯到哪裏去了!孩子的事,我們還沒有定下來要不要呢!”

耿小袖正色說道:“墨雨,我可跟你先說明白了,這孩子我是要定了!我可不想去做Abortion。你知道,今年我都快二十八歲了,正是生育的最好年齡。保不定過了這村,就沒有那店了!”

程墨雨想了想,覺得孩子的事,對他來說總歸像是很遙遠的。他說:“小袖,你不是馬上就要開始到公司上班了嗎?到時候你挺著個大肚子,招搖過市,你還能做什麼事呢?我覺得,以我們現在的條件,能把我們兩人自己的事對付好就成了。孩子的事,過幾年再說。你還年輕,又不用擔心不能生。二十八歲的女人,在美國這邊就跟十八歲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