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老者根本一點都不顯眼,呂布卻為何注意到他?隻因恰恰在呂布望向鄰桌的狗肉時,眼內餘光正正掃了一眼在斜對麵吃飯的老者,那老者正在夾菜,不想有一隻蒼蠅飛將過來,老者眉頭輕皺,輕揮筷子,那蒼蠅本來就飛得快速無倫,卻不知怎麼便被老者的筷子一撥,就如同一塊石頭一般墜地。
好厲害的內力呀!呂布心內一震,此人若不是蓄勢於胸,運足內力於筷子之內,在蒼蠅飛過之時發力震死蒼蠅,便斷不可能做到,但他竟然能在運力之時嘴巴仍然咀嚼不已卻是令人匪夷所思。呂布心下一凜,又仔細望了望老者,隻見他身板瘦弱,完全不似習武之人,雙目中隻有眼前的飯菜,一身灰衣打扮,頭上紮個灰布頭巾,同鄉下四處閑逛的老頭並無兩樣。
又細細觀察了幾遍老者,見到他一直在愜意的吃飯,全無異樣。心道:是我眼花了吧,這幾天一直飲酒,光天白日之下也會看不清?
店小兒非常勤快,飯菜很快就端了上來,一鍋香味撲鼻的狗肉令人垂涎欲滴。呂布也顧不得研究這個奇怪的老頭,教小二打來兩碗米飯,上碟油菜,便就著狗肉有滋有味地吃將起來。
“啊!來人啊,來人啊!救命呀!救命……”有一聲撕心裂肺的聲音從前麵拐角的山路處傳來,令人驟然聽來感覺到毛骨悚然。
眾人同時停下手中的碗筷,望向山路拐角處。隻見有一個滿身是血的青年男子蹣跚著奔來,臉上神色驚恐莫明,一路奔跑一路狂叫救命,顯然身上已經受傷。
有幾個食客從座位處立起,有兩人已經飛奔過去攙扶住這名年輕男子。呂布停下吃飯的動作,望了帶血男子一眼,又轉頭望向剛才那老者,隻見那老頭仍然醉心於桌上的飯菜,對周圍一切竟然不聞不問,如同一個聾啞人一般。
眾人扶得那男子過來坐定,見其身體有多處利刀劃破的傷口,血流不止,有人便取來紗布為其包紮。卻不防那男子撲地一聲向著眾人拜伏於地,口中大叫:“救命呀!救救我娘子呀!求各位發發善心,救我的娘子呀!”
眾人見到男子淚流滿臉,皆在男子麵前圍成一圈不禁驚問其故。
男子收斂淚水,淒聲道出因由:“我,我乃芒城鎮內居民,姓張名振,今日本是我大婚的日子,我那娘子名喚玉娘。一大早我等三十餘人便從芒城鎮出發到二十裏外的梨花村接新娘,待我等一行人吹吹打打接完新娘至十數裏外的野外時,便,便出事了!”
眾人驚呼道:“是出了什麼事?”
“莫不是遇到了劫匪?”
“臨近鎮內的山中一向少有劫匪的呀!”
坐在一旁的呂布雖然沒有圍上去,卻是聽得一清二楚,心內奇道:定是遇到劫匪了,隻不知為何隻剩得新郎張振一人奔回?
張振清了清幹澀的喉嚨,眾人取來茶水令其飲下,他又繼續急促地說道:“對,就是遇到劫匪了,而且是一隊劫匪,約有一百人,全部騎著快馬,我等剛到一處山坳便被他們縱馬逼停。為首那人頂盔貫甲,手提宣花斧頭,一副色迷迷的樣子,他對著我們高聲呼喝,望著紅色的花轎說要看看新娘子長什麼模樣,如若是長得難看就放過我們,如若長得好看便要留作壓寨夫人!我們當然不肯應允,雙方當時便打將起來,我們個個身無長物,又哪裏打得過這群如狼似虎的家夥,一個個被他們劈倒在地,我衝上前去要打那匪首時,卻被人死死捉住,身上中了幾刀,但皆不是要害之處。那匪首下得馬來高聲叫囂,要看看新娘子的樣貌,叫人不要殺我,便扯開花轎的帳幔,見到我娘子長得如花似玉,不禁雙目發亮,便將玉娘一把扯將出來,要帶回山寨,可憐我那玉娘就這樣,就這樣被那他們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