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等若早識趣些,在下又怎會放言要取爾等性命。罷了,在下也並非嗜殺之輩,既然爾等已然認錯悔改,便饒恕爾等性命吧。”衛墟鬆口道。
“咦。有窮氏?可是那個出了後羿的東夷有窮氏?”衛墟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語氣中帶著疑惑的問道。
“正是。”白須黑麵老者答道。
衛墟略有所思的說道:“在下也曾在史書中讀及有窮氏的記載。據載當年夏啟身死之後,其子太康繼位,夏啟其餘五子不服,夏國遂起內亂。東夷有窮氏國君羿趁機攻破夏都,驅逐太康及其餘五子,自立為王,後來後羿任用寒浞為相。寒浞又勾結後羿的寵妃純狐,兩人合夥將後羿害死,寒浞自立為王,有窮氏族人慘遭屠戮。”
“野史也有傳聞,寒浞將後羿屍身剁成肉泥,再伴以毒藥,然後送給後羿族人吃,吃下的便被毒死,不吃的便讓人亂刃砍死,其狀慘不忍睹,至此之後天下再無有窮氏一族。千百年之後,在下卻遇到你們這些自稱是有窮氏後羿後裔的人,你們可有何憑證?”衛墟有些懷疑的說道。
“公子真乃博材之士,竟對我有窮氏了解頗深。其實,我等全鎮百姓盡皆為妘姓,確屬有窮氏一脈。當年寒浞殺我先祖後羿而自立,大部分有窮氏族人也被殺害,僅有少數族人也是四處逃散。後來寒浞因害怕後羿和有窮氏族人的陰魂作祟,將我等諸位先祖的肉身埋在了數千裏之外的拘魂嶺中,又特請能人異士在拘魂嶺上布下一道拘魂大陣,將有窮氏先祖的魂靈牢牢地禁錮在了拘魂嶺上。”
白須黑麵老者悲歎一聲,又接著說道:“當年我有窮氏幸存的族人,一聽說此事便又都彙聚而來,並在此處建起了一座番塚鎮,世代守衛著拘魂嶺。千百年來,我有窮氏多與外界隔絕,以致族勢日漸衰微,到如今僅留存下了番塚鎮這一支血脈而已。”
“這拘魂嶺是個怎樣所在?”衛墟不由問出心中所想。
白須黑麵老者轉頭對身後一人說道:“三長老,拘魂嶺事務一直由你派人監控,那便由你向這位公子講述一二吧。”
白須黑麵老者所指之人是一位五十來歲麵相的斑禿胖老頭,此時正躲在白須黑麵老者的左側身後,滿臉驚懼地盯著腳邊的一顆血腥頭顱。
他乍然一聽為首老者的吩咐,麵上恐懼之色更甚,全身竟不自覺的哆嗦起來,他趴伏在地上顫聲說道:“老朽妘子豈,叩謝公子不殺之恩。啟稟公子,這拘魂嶺在此鎮西南六十裏外,乃是一座方圓六百裏的大山。隻是這拘魂嶺並非尋常人所能踏足之地,這嶺中葬有當年被寒浞斬殺的有窮氏族人不下數萬,還有我族曆代的先人也都會效仿後羿先祖埋骨於其中,可以這般說,拘魂嶺乃是我有窮氏一族的祖靈歸棲之所。當年後羿等先祖是被逆賊所殺,可謂死不瞑目,再加之這拘魂嶺乃是一處拘魂唳魄的天然陰凶之地,其中魂魄一經陷入便無法輪回脫生,我有窮氏列位祖靈在其中早已化作了厲鬼凶魂。”
“既然魂魄一經陷入便無法超生,那你等後人為何還要埋骨其中?”衛墟麵帶不解的問道。
“列位祖靈受難於其中,我等後世子孫無法報仇雪恨卻隻知苟活於此,已是該遭天譴,也惟有死後能常侍於列位祖靈身側才能稍慰己過。再者,我有窮氏祖訓於此,後輩子孫自然不能擅違。”那位自稱妘子豈的斑禿胖老者抬頭指著一側道。
衛墟仔細看去,原來是一排綠跡斑斑的石柱,矗立在鎮中央空地,顯然已是久經風霜。其中一根石柱上刻著一行衛墟還算精通的先夏古文,解讀起來其義確實如斑禿胖老者口中所述的祖訓相差不多。
除它之外的其餘石柱上也多多少少的雕刻著字跡或畫像,其中就有一副畫描述神弓射日的場景,想來那位持弓巨漢便是威名九州的後羿了。
史載,這有窮氏乃是東夷一個善射的部族,自古便為黃帝執掌弓箭,到了夏之一朝更是出了後羿這位曾主宰天下的英雄。
“相傳,後羿天生神射,曾擁有一把冠絕天下的射日神弓,不知……”想及此,衛墟心底突然升起一股子邪火。
三位老者隻覺得麵前這位剛剛平靜一些的殺神,雙眼之中不知為何又突地凶光大起,以為衛墟殺心又起,驚懼的伏地大聲求饒起來。
他們十分清楚,剛剛那八位大漢可是他們族中最為勇武的漢子,平日裏一個個都是能以一當百的主兒,今兒個卻在這位看似瘦弱的年輕人手中沒打一個照麵便被齊齊削去了腦袋,那麼縱使剩下的數百族人齊上也不會是這位凶神的對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