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野的呼喚3(2 / 3)

林山杏很在乎丈夫是怎麼想和怎麼看自己要承包荒山栽棗樹的。她雖然相信他不會反對,但是更想知道他的真實想法,非常希望得到丈夫的理解和大力支持。倆人走了一段路,她終於憋不住了,急切地問:“你對包荒山栽棗樹咋想的?”

“啊,沒咋想。我知道你主意已定,覺得還行,省得爸以後一天到晚再去忙著給村裏修路。”

“爸是個閑不住的人。”

“要我說,他是閑的難受。不過這樣也好,自己家裏有活,看他還去修路吧?”

林山杏把大嫂剛才的話跟他說了一遍,並說出自己的顧慮。

“不是我背後說大嫂,真是個窮命腦袋。整天都在想些啥呀?都啥年代了,還這麼迷信、不開化,難怪受窮?遇事也不好好想想,別人說啥就是啥。砍樹砸死人是因為不注意安全,上山崴腳摔傷胳膊腿在正常不過了,與死去多年的小月有何相幹?本事的她就知往死人身上安。”

丈夫的幾句話徹底打消了她的顧慮,她心裏十分感激,禁不住多看了丈夫兩眼。

“記得小時候在河套玩,曾用吸鐵石吸鐵末,估計咱們這兒有鐵礦。”

“那也不能算啥好事,還不像你們開礦的那個村似的,河水汙染的牛羊都不愛喝。”

“淨瞎說,沒有的事。回頭我找人來勘探一下,說不定真有鐵礦。”

“聽我的,這樣的事咱不幹,會被鄉親們說的。”

他笑了,說:“有啥好說的?人們高興還來不及呢,有了鐵礦,會拉動村鄉乃至全縣經濟,可以增加許多就業機會,讓村民在家門口就有班上,是造福於民的大好事,誰會反對?”

“我覺得市裏鬧哄哄的,還是村裏好,清靜,山清水秀,將來老了咱們就回來住。”

“想那麼多幹啥?守著金山過窮日子,那才叫傻帽。”

“這可是咱們的家呀,鄉親們祖祖輩輩生活的地方,可不能被糟蹋了。”

“我知道你的意思。我跟你說,真要有鐵礦,人們都會發財。有了錢什麼地方不能住?到縣城、市裏買樓房,比咱這破山溝不知強幾百倍。再說了,假如有礦,咱們不去發現,別人遲早也會發現,會搶孝帽子似的。與其被別人發現,哪如被咱們發現的好?”

“可是,對村裏的老人孩子沒啥好處。要我說,還是沒有的好。”

“小農意識。”俞三這麼想卻不敢這麼說,隻是說:“你淨瞎操心,有沒有也不是你我說了算。我想可能沒有,咱倆兒卻搞得像真的似的。你說,老家的水果特別甜究竟為什麼?土壤含鐵成份高。”他主意已定,不想表現出大男子主義掃妻子的興。其實,他對財富的敏銳嗅覺強似貓兒見魚腥、蝙蝠見血腥,極強的zhan有欲使他亢奮不已。由於他不想讓妻子知道,所以沒有表現出來。他幾次撿起石塊,看了又看,甸了又甸,蹭了又蹭才丟下。

“對了,有件事我想很長時間了。爸天天修路,別把他累壞了。你能不能從礦上弄點zha藥,把石頭多的地方用zha藥崩一下,省得爸費那麼大勁。”

“都是他自找的。他也真是的,閑得沒事幹了。你說,他幹啥不好?這條路修不修礙他啥事?再說了,zha藥多危險,管理嚴得很。現在礦上缺少zha藥,還沒處找呢。”

“要我說,爸做的好、做得對,活得實在。”

在查看荒山時,俞三向妻子提出,他們在外地,承包荒山誰來管;父母年齡都大了,跟著吃苦受累值不值;技術、管理、運輸、銷售如何解決;假如與人合夥承包,如何出資,如何分配利益,如何承擔風險等問題都擺了出來。林山杏想過這些問題,就把自己的想法簡單說了出來,和丈夫反複商討後,終於心裏有了譜。

幾家親戚聚在一起吃晚飯,唯獨俞家老二一家沒有來人。多年前,俞二兩口子與父親鬧矛盾,從此不再蹬父母家的門了。又因見父母跟老大、老三兩家親近而十分生氣,漸漸積成怨恨,因此他們和父親、弟兄形同陌路,關係遠不如兩旁外人。此次,俞三倆口子回來,想出麵緩和一下幾家緊張不和諧的關係,因二哥外出打工去了,就邀請二嫂來家吃飯。二嫂本來就不願見公婆,再加上心裏記恨公爹嬌慣她的兒子小剛,致使兒子犯罪入獄,所以死活不肯來。

這次幾家親戚聚在一起吃飯,彌補了春節沒團聚的遺憾。晚飯結束後,林山杏把想承包荒山栽棗樹的事向大家說了一遍,並說那片山土質不錯,適合栽棗樹,並且可以樹下種草,草用來養牛、養鵝兒,糞肥再給樹、草施肥,將來棗樹結出的果子一定會又大又多。俞老爹說,山裏人隻能靠山吃山,多給子孫栽樹他舉雙手讚成。接著又說,方圓百八十裏沒有一個棗樹園,建棗園不知行不行,附近村有栽栗子樹的,聽說挺掙錢,栽種栗子樹可能好些。其他人也紛紛說出自己的想法。事情很快商議下來,最終決定老大、老三兩家合夥承包。俞三家出資挖樹坑、購買棗樹苗,及負責將來大棗銷售,俞大一家負責棗園管理,將來風險、收益兩家平攤。

第二天,他們與村委會簽訂了承包荒山五十年的合同。一切安排妥當後,俞三有事先回礦上去了。林山杏立即和哥嫂等人打點做標記,將樹坑向外發包。她每天驗收一次,驗收合格立即如數付給工錢。村民們感到價錢合理,還能拿到現錢,便紛紛前來包片挖樹坑,就這樣,上百畝的山地樹坑十幾天就挖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