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這點,廖毅總覺得有點難為她了。她寫文章時,總不如幹其他事投入,而且作為電視台的編輯,她還得扛攝像機,這對於一個女孩子來說,實在太累了。雖然如此,這些年來,她仍然獲了不少獎,成了電視台的骨幹。

1994年,廖毅調到了教育局,不久又到了宣傳部,辦縣委機關報《羅甸報》,此後又借調到了地區廣播電台,直到1996年11月,他作為羅甸縣外派的“打工幹部”。他離開羅甸,是他結婚的第四天。

廖毅在溫州打工的第一年,在羅甸縣還能拿到400多元工資。羅甸縣從1995年開始,每年“強行”讓縣裏的青年優秀幹部和分配來的大中專畢業生去東部經濟發達地區打工鍛煉,“放飛鳳凰”。他們覺得放飛的“鳳凰”本人即使不回來,但他們的兒子、孫子可能會回來,即使人不回來,資金、觀念會回來。這一“放飛鳳凰”的計劃在全國引起轟動,媒體爭相采訪。至今,羅甸縣已經先後有三四百人來到樂清。

來溫1年後,廖毅把妻子接了過來。

他們結婚時,有人勸她,廖毅那麼能幹,出去了,絕對不會回來了,你要考慮。隻是她覺得,屬於自己的跑不掉,不屬於自己的,你再強人所難也不行。

如今,他們的孩子也3歲多了。

她也在正泰集團下屬的一個公司工作。1998年三八婦女節,一名電視台主持人采訪她,問她為什麼來到溫州時,她說,我尊重廖毅的選擇,我來到溫州,也能為他解決後顧之憂。

溫州對廖毅來說真是充滿了吸引力,廖毅對正泰集團的感覺是全新的,溫州老板的豪爽和熱情也讓他感動。1997年,他們一同去參加一個在成都舉行的中西部研討會,老總一下子拿出1萬元錢,讓他順道回家看看,坐飛機去。臨走的時候,還讓他帶上一些襯衫、領帶,送給親朋好友。廖毅感動得不知說什麼好。

在羅甸的時候,廖毅從這兒跳到那兒,又從那兒跳到這兒,可是在溫州近5年的時間,廖毅卻一直待在正泰不挪窩。這不僅因為他把自己看成是羅甸插在溫州的一麵旗幟,而且還因為在正泰,他學會了很多東西。在正泰,他和那些專家們一同住在專家樓裏,母親也從羅甸來到溫州照顧他的生活。

他在正泰見到了江澤民,見到了李鵬,見到了胡錦濤,他接觸了來自國內外成千上萬的客人,正泰給他的空間太大了。

2000年8月,黔南布依族苗族自治州舉行成立44周年慶典,廖毅也在被邀請之列。在報告會上,他作為來自溫州這個經濟極度活躍的地區的代表,介紹了溫州的一些成功經驗,又到廣播電台做了兩個小時的講座,還代表在溫州的貴州籍人士為當地特大洪水災害捐了款。他的《西部人當自強》的發言稿,在當地媒體《黔南日報》上全文刊登。

他在文中寫,他在會上念:我們不能夜郎自大,不能夜郎自小,更不能夜郎自卑,而應該夜郎自強!

或許,這位“夜郎國”的“夜郎”,東行近5載,從溫州取回的這段經,將對“夜郎國”起著不可估量的作用。這正是我們溫州人想要看到的。

不管是溫州人,還是羅甸人,我們都是中國人,這種東人西行、西人東行,誰說不像是走親戚呢。

成功男人背後的男人

榮獲“中國十大傑出青年”的南存輝如今是大眾關注的焦點人物,而這位成功企業家背後的那支強勁有力的集團軍卻鮮為人知。於是,《青年周刊》

把鏡頭推向了其中的一員——廖毅——一個成功男人背後的男人。

《青年周刊》:對你的故事,略有所聞,你是1996年來溫州打工的,當時怎麼會做這個選擇呢?

廖毅:1995年,我們縣(貴州羅甸縣)規定,縣直機關及鄉鎮的在職年輕幹部,必須輪流赴沿海發達地區“打工鍛煉”一至兩年,我便在第二年踏上了前往溫州的旅程。

《青年周刊》:當時是怎麼找上正泰集團的呢?

廖毅:在貴州的時候知道了有這麼一個企業,然後就自己給南董(南存輝)寫了一封求職信。南董看了後轉給公司有關部門,回信說讓我先過來試用,可以給我買好往返飛機票,並安排食宿,試用期還有相應的工資,於是我就義無反顧地來了。

《青年周刊》:你來溫州5年了,都從一而終地在正泰工作,沒想過要跳槽嗎?

廖毅:主要有兩個原因:第一是因為相比之下,正泰的待遇不錯;第二是南董的為人處世很值得我學習。

《青年周刊》:有沒有想過要回家鄉羅甸發展?

廖毅:目前還沒有這個打算。其實對於我個人來講,在羅甸和在溫州是各有得失的。在羅甸我是一名幹部,頗受尊重,記得有一次下鄉,當地的老百姓知道我不會喝酒,就騎著馬走幾十裏的山路到鎮上買瓶可樂回來,我深受感動。但到溫州後,我所得更多,主要是對自我認識的增多和觀念上的轉變。在家鄉時讚美聲掌聲很多,也總感覺自己像那麼回事,來溫州後才發現大家都在創業,南存輝很辛苦,每個民營老板都很辛苦,而自己正要向他們學習,一切從頭開始。現在隻盼著能多做些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