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無悔、葉決等人就坐在涯州州府的府裏,默不作聲。夏寧裳和荊雪若去照看白緹,還沒有到。幾人無事可作,對方是秦王殿下,又不好隨意交談,隻能幹坐著,渾身不自在。
終於,一抹青色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外。“抱歉,我來晚了。”夏寧裳同荊雪若跨了進來,隨意找了個位置坐下。
“傷員怎麼樣?”葉致青問道。
“有一個重傷,但是太醫說養一養還是可以養好的。其餘的都是皮外傷,塗點藥就可以了。那邊有張太醫在那裏照顧,也不用我們操心。”荊雪若看起來很累的樣子,輕呼了口氣,對書未言道,“不要放任他們在府裏亂跑,找可以信任的人看管他們。”書未言點了點頭,隨即對自己的屬下吩咐下去。接著,房間裏又陷入了無邊際的沉默。廉無悔看著這個寧裳郡主目光一直停留在這個秦王身上,似乎在等待著什麼,但這個秦王卻恍若未覺,心裏感歎了一下這些人的定力,搖搖頭。
葉決知道,夏寧裳恨葉睦,原因就在於這個秦王。看這秦王神色淡然,處變不驚,舉手投足間,有著一股與生俱來的王者風範,叫人移不開目光。這種人,如同猛虎,即便是伏著眯眼小憩,也叫人不由敬而遠之。
“寧裳郡主是不是有事要說?”葉致青實在是裝不下去了,問。
夏寧裳緩緩收回目光,端起了身邊小幾上的茶杯,涼了涼茶,道:“葉睦說你比閔王大哥更適合做繼承人,所以我看一下你哪裏更好了。”秦王聽了這話,臉色變了幾變,卻未言語。
“你也別裝了,我知道葉睦在你這裏。你把他叫出來吧,一起商量一下失蹤案的事情。”夏寧裳擺擺手,一手撐著腦袋,一手把玩著杯子。
葉決也怔怔地看著那個秦王,自己的哥哥居然在秦王這裏?
“本王不知道郡主在說些什麼,可否請郡主查清之後再來。”葉致青雙眸微眯,道。
“目逵士人,你總知道吧!”夏寧裳見他還裝,不得不挑明了說,“他是你的謀士,要是你再說不知道,那秦王殿下對手下也太漠不關心了。”
“郡主要見目逵士人幹什麼?”葉致青有些疑惑,“目逵確實是本王的謀士。不知郡主為何要見他?”
“你把他叫出來啊!怎麼這麼磨磨唧唧的!”廉欣荷實在是看不下去了,道。葉致青眉頭一皺,心道這是哪裏來的野女人說話這麼不識抬舉。轉頭看向一臉無辜的書未言,道:“書大人,他們是誰?”
“欣荷他們是我請進來的,你不用為難書未言。”夏寧裳阻止他,“把目逵士人叫出來。”
葉致青心裏明白這回是躲不過去了,夏寧裳素來看自己不順眼,看給自己出主意的目逵更加不順眼,以目逵的病體,出來見夏寧裳不是找死麼,誰知道她會不會有什麼過激的行為。葉致青眼神閃了閃,覺得還是不行,必須找個理由推脫掉。他正想著怎麼樣才能保葉睦周全呢,後院裏傳來了腳步聲響。
葉致青看著葉睦推門而入,心罵笨蛋,站起來擋住了夏寧裳的視線,道:“這位便是目逵士人。”說完,側開半個身子,但還是護著葉睦。
“秦王殿下倒是講究義氣。”夏寧裳終於明白葉致青一直躲躲閃閃的原因了,也對,他還不知道在南陵宗發生的事情,倒是自己大意了,“我不會傷害目逵先生的,秦王殿下放心吧!”說完,又怕葉致青還有疑心,便指著葉決道,“這個是目逵士人的弟弟,你看我都帶來了,你就放心吧。”
葉致青見葉決和葉睦確實有九分相像,看葉睦點了點頭,雖然還是不放心,但終歸是讓開了身子,重新落座。
廉無悔推了葉決一把,葉決看他一眼,會意,就走上去扶葉睦,口裏說著:“哥哥坐下。”葉睦在葉決的攙扶下坐下,葉決就站在他身邊。
“也都別站著了,秦王殿下,別小氣,賜個座吧!”夏寧裳笑了笑,打趣道。葉致青不好搖頭,便吩咐了下人給幾位搬了馬紮來坐下。問:“不知這幾位……”
“這個是南陵宗少宗主廉無悔,這是他的妹妹廉欣荷。”寧裳指著廉家兄妹介紹說。廉無悔對著秦王殿下行了個禮,便坐下了。廉欣荷不滿這個秦王,就象征性的彎了彎身子,就坐下了。夏寧裳向廉無悔點了點頭。故意把項子叢落下,直接去介紹闞皓。
“原來是琉璃閣的閣主。久仰久仰。”葉致青一聽闞皓的名字,連忙堆了笑臉。琉璃閣可謂是天下聞名,他們極善收集情報,若是交好,日後必有大用。
闞皓擺出一副受寵若驚的表情,還了禮,坐下。“這一位是目逵士人的弟弟,讓他自己和你介紹吧。”葉決的情況有些特殊,葉睦此時是寄人籬下,既然介紹了是葉睦的弟弟,那日後葉睦得罪了什麼人,葉決是定然會受到牽連,若是介紹是南陵宗的人,那定是十分危險,況且現在不知道這個秦王究竟知不知曉葉睦的真實身份,所以一切就看葉睦自己的說法了。
“這位是小弟葉決。”葉睦接過了夏寧裳的話茬,笑著說,“也是保安親王最小的孩子。”葉致青知道?夏寧裳看著葉致青。
“是麼?對於保安親王府發生的事情,我們大家都想查清楚。這之前倒是委屈你們了。”談起保安親王,葉致青眼色有些晦暗。
“沒事兒,才剛剛開始嘛!”葉睦安慰他,又正色道,“現在最主要的問題是要解決涯州失蹤案,你不能離開京城太長時間。”
葉致青點了點頭,整理了神色,對書未言說:“書大人,把情況大致介紹一下吧。”
書未言從身旁拿起了一疊單子,道:“每莊案子的原告口供都在這裏了。我們是一個月之前接到第一次報案。報案的是受害者的母親,說自己的兒子自從出門打柴之後就沒回來過,家裏人找了兩天都沒找到,就來報案了。第一起案子開查後兩天,衙門就接到了第二起失蹤案,也是說自己的兒子丟了,出去幹活就再沒回來過。後麵相繼有多人來報案,這短短一個月,已經有二十個人失蹤了,全是剛滿十八歲的壯丁。”
“剛滿十八歲的壯丁?”葉睦眉一挑,“這還真會選人啊。”
“那有沒有一個叫雷傑的人?”廉無悔問道。
“有,說是雷鳴幫幫主的兒子,和另一個幫派的少主一起失蹤的。”書未言點了點頭,“這兩個幫派根本讓人省心,不配合調查不說,還帶人找到衙門口來向我們要人,又不是我綁的,他居然向我要人!真是沒臉沒皮。前兩天才來過一次,被轟走後,倒是安分了一點,沒再來。”書未言越說越氣,但又無奈,他拿不出來人,也不能把這兩個幫派的人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