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不知過了多久，幾人見疏通了筋脈，不期長老氣色也有些好轉，便慢慢收了些功力。隻是不期仍舊不見轉醒，不過呼吸倒是比之前平穩許多，教幾人稍稍放心。
“事不宜遲，你們前去看看如何破陣吧。老朽就在這兒陪著不期了。”白胡子長老說道。
“好。”
有了光線的照射，幾人走起路來方便許多，雖然有些微弱，但寥勝於無。
血，血，血，還是血。一路上，他們滿眼都是鮮紅的液體以及石壁上、地上掛著躺著的橫七豎八的屍體。難怪剛剛地上泥濘一片，原來都是鮮血麼？
沒怎麼見過這種場麵，史然眼睛有些發紅，胃裏也有點翻江倒海。一向鎮定的他，內心受到了很大的波動。也不知道肆意破壞石碑的那個人是誰，當真是沒了人性。
相比之下，郗語和尤寂就平靜許多。尤寂是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對此早已麻木。而郗語麼，似乎也早已習慣這種事情，眼睛眨也不眨。其實內心也該是疼痛的吧，畢竟一起生活了這許多年，都是些善良、隨性的人兒。而且看著這一個個熟悉的麵孔，就這麼沒了。
“就是這了吧？！”望著麵前有著半個百年樹冠那麼大的慘白的光球，郗語眼睛一眯道。找到目的地本該是令人高興的事，然，踏著一路鮮血而來，什麼心情也沒有了。
“史然，看你了。”
“嗯。”望著眼前巨大的光球，史然暗忖：這就是惡靈？看這體型，這得需要埋葬多少個人才能形成啊。八百多年，果然非同凡響。隻是……為什麼會有種熟悉的感覺？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光球讓史然莫名的熟悉，並非親切，隻是熟悉，好像記憶中有這麼個東西存在，然而影影綽綽，又好像什麼都沒有。
史然靜靜地望著光球，仔細觀察著，看了很久很久，久到仿佛過去了一個輪回。沒有人不耐煩，更沒有人催促，他們知道這是關鍵時刻，不容有半分差池，他們等。
“咦？這是……”突然，史然似乎是發現了什麼眉頭緊鎖，驚訝出聲。
聽到史然的驚呼，郗語、尤寂二人慌忙上前。
“怎麼了？”尤寂問。
“有什麼發現？”郗語也問。
“你們看這血。適才我沒注意，現在才發現這血是流動的，而且朝著同一個方向。”史然邊說，邊用手指著光球，“它在吸血。”在
聽史然這麼說，郗語頓感好奇，連忙蹲下身來查看，“沒錯，確實是在流動。想必是這惡靈積怨太多，開始噬血，想要擁有實體。”
“這樣的話，該要怎麼解決呢？”
“先封印。”望著麵前依舊慘白的光球，史然堅定地說。如果遲了，怕是這光球就不再是光了。
“你有辦法？”
“我隻能試試。”
接下來，幾人開始討論具體的實施步驟。這光球在源源不斷的吸食著血液，所以當下要先阻斷血源。這個不是很難。然後便是封印問題。有什麼辦法可以將所有的怨氣全部吸進地底呢？幾人陷入了沉思。
“對了，怎麼忘了這個。”正當幾人愁眉不展時，郗語突然想到一件事情。雖然她打算將這個秘密吞到腹中，再也不示人的，可是當下緊要關頭，也顧不了那麼多了。說著，直接從領口處掏出一副項鏈，攤開。
“這是什麼？”史然有些疑惑地看著她手中的東西。細長的銀鏈閃閃發光，穿過一塊晶瑩剔透的血紅色石頭。石頭看上去很是精致，不像是後天打磨而成。
“殘陽玉。”一直默默無聲的尤寂忽然開口道。眼睛忽明忽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哦？你知道？”聽到尤寂說出這東西的名字，郗語一驚。她本以為這個東西這裏是沒有的，原來也是有的麼？
“嗯，曾經，因為它，江湖上可是好一場腥風血雨呢。”不知道為什麼，尤寂笑了，笑容裏充滿了蕭瑟與惆悵，“不過，那都不重要了。”說罷，眼神定定地望著公子。
“為什麼？”
“它有吸噬一切的力量，甚至可以讓人到達一個未知的空間裏。”說到這，尤寂朝郗語望去，眼光深邃，隻把人望進內心裏。
“是麼？那今天就讓你們看看它的威力咯。”察覺到尤寂審視的目光，郗語毫不退縮，直直望著他的眼睛道。
而一旁的史然則愣愣地看著尤寂，剛剛他笑了，可是這笑並不好看，充滿了蕭索與孤寂，以前他從來不曾露出過這個表情，是什麼樣的經曆才能讓冷漠自持的他如此呢？這應該是發生在他來自己身邊之前的事。看來自己也不是多了解阿寂啊。史然失落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