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十日後,史然他們收到了一封信。信的內容很簡單,就是要他們去暫休崖營救司宇。信是誰發的,不得而知,不過顯然不是友人;信的真假也讓人懷疑,不過......他們好像除了相信,也沒別的可以做了。
司宇已經很久沒回來了,他們不是沒找過,然後找不到。當一個人有心不讓你找到時,你縱是找到天涯海角,也無從下手。而此次,無疑是他們的線索,且不論真假,哪怕明知是陷阱,也要闖一闖。
幾人很快收拾了行李,便趕往暫休崖。
此處離暫休崖還是有段距離的,盡管他們已經加快了速度,可還是在當日晚才趕到現場,而此時正是十五月圓之夜。
十五的暫休崖顯得格外寂靜,山風不住吹佛著,想要吹去人心的躁動,不曾想它越吹,人心越是不安。
史然伏在尤寂的背上向上張望,模糊的視線裏,依舊可辨司宇消瘦的身影。不知道他是受傷了,還是怎麼回事,那雙金色的翅膀此時正光芒四射地張開著,泛著聖潔的光芒。
“司宇!”看到明顯是司宇的人站到暫休崖那塊石頭邊,清淺激動地張口大喊,企圖吸引那人的注意,誰知司宇動都沒動,隻冷冷盯著眼前的人。
是了,他的眼前還有一個人,那人迎風而立,看不出什麼表情,隻有被風吹亂的發彰顯了那人的不耐。
“嗬,陣仗不小,還有救兵?”那人無情地嘲諷,仿佛不把司宇看在眼裏,涼薄的語氣透著深深的厭惡,“怎麼,對我還念念不忘?莫非喜歡在我身下輾轉承歡?”
提到曾經的痛,司宇冷漠的眼睛裏終於有了波動,隻不過這不是懷念的波動,而是對眼前人恨到骨子裏的念。
他轉過身,用著往日不曾出現過的堅定看著昔日和自己相伴的朋友們,喃喃道:“這次的恩怨,交給我了結,可好?”聲音雖小,可是他們聽到了,他們不約而同地用著自己行動告訴司宇:好。
“拔劍吧。”司宇轉過頭,麵對著眼前的男人,淡淡地說。
“嘿,真把自己當回事。”那男人勾起嘴角殘忍地一笑,“如果輸了,你就等著生不如死吧。”邪惡的聲音彷如暗夜的幽靈,穿透在暫休崖的每一處角落。
司宇沒有再說什麼,隻有緊抿著唇告訴自己,這次不能輸!
那人的確小瞧了司宇,他沒想到不過是幾個月,這怪物竟然變得這麼厲害,這不由得更加激發了他的嗜血欲,劍法愈加狠厲起來。不過司宇也不是吃素的,畢竟有著四位師傅的他,早已不是當年的那個司宇,而他身上泛著光華的翅膀仿佛明白主人的心事般,像一個盾牌一樣護著司宇四周,不讓他有任何受到傷害的機會。
眼看著那個男人越來越狼狽,司宇的勝利好像成為了必然。然而世事難料,就在司宇一劍刺穿那人的胸膛時,那人的手卻以一個極其扭曲的角度將手中的東西狠狠擲向史然的方向。
這一刻發生得太快了,大家的視線都集中在眼前的戰鬥上,誰也沒有發現這場變故,直到.......
“阿——寂!”
就像按下了暫停鍵般,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大家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一切,看著剛剛還摟著史然的人倒在了史然的懷裏。鮮紅的血液像花一樣在他的胸前綻開,慢慢奪走他的呼吸。
而在此時,又一聲炸雷驚響,在大家還未反應過來時,史然和尤寂同時消失了。
不可能,怎麼會這樣......司宇慌了。他以為這不過是他和那個人的恩怨,他不想牽扯旁人的,為什麼.......
司宇木然地回頭看著那個已經死透的男人,劍還插在他的身上,血還在流淌,隻有嘴角似有似無的笑諷刺著自己的愚蠢。
霎時,他明白了。
這是一個陷阱,雖然他不想承認。
而那個人和自己都是誘餌。
“嗬嗬,真是可笑,到頭來輸的人還是自己。”司宇心有戚戚地笑著,任誰都能感受到無盡的悲涼,隻是......
“把你的歉疚留到救回他們的時候再說吧。”不知道為什麼,看到司宇絕望,意風有些心疼,這孩子經曆得太多了。
“對,這會兒他們走不遠,我們分散找找看。”書陌道。
於是,僅僅一個時辰,暫休崖再次恢複了寧靜。
而在這時,一位身著白色華服的人出現在了這裏,皺著眉愣了好久方才離開。
“嘶.....嗯....”這是哪兒?感覺睡了好久的史然費力地睜開了雙眼,頓時覺得頭痛欲裂,外加身上不知用了什麼藥物,渾身沒什麼力氣。
努力撐著身體慢慢坐了起來,頓了頓心神驟然想起了那晚的事情。
阿寂呢?他怎麼樣了?顧不得這裏是哪裏,史然想要下床一看究竟,奈何坐起來已是極為困難的事,更不論站著了。史然剛一落地,便頹然倒在了地上,而這一幕恰好落到了剛好進來看望的人的眼中。
“想跑?”那人冷哼一聲,也不多話,走過去便將史然拎起來丟到床上,粗魯又不失細心地為他掖著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