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旁邊的夏鯤鵬不知從哪兒來的勇氣,看著一臉血汙的日本兵,他竟突然舉起手中握著的大馬士革短刀,照著這個日本兵的身上狠狠刺去,一股鮮血如利箭般飆起,撲得一下噴到了夏鯤鵬臉上。溫熱粘稠的液體使猝不及防的男人猛地一陣窒息,濃烈的血腥味險些使他昏厥過去。
“啊——”見了血的夏鯤鵬如同發瘋的獅子,再次將鋒利的祖傳寶刀深深刺進垂死的日寇胸膛。“媽的!我讓你殺——媽的!我紮死你,紮死你們這些畜生!”他雙手將亮閃閃的大馬士革刀舉過頭頂,照著日本兵的胸、臉、肚子、胳膊和大腿狠狠紮了下去。
一下,兩下,三下……
也不知捅了多少下,直到女人摟著他“哇哇“大哭他才停了下來。
夏鯤鵬發狂的樣子也讓一邊正在搬運屍體的陳一飛猛地一驚,然後臉上露出了不易覺察的笑容——兄弟!殺日本狗就這麼簡單,恭喜你過關了!
而同樣忙碌著的泠威也甚至連頭都沒有抬上一下, 將最後一具屍體扛起來丟到水井裏邊之後,他才抬起頭目無表情地看著院子裏的三個人。
“謝謝壯士救命之恩,敢問尊姓大名——”直到這個時候陳一飛才有機會和黑衣人說上一句話,但他沒想到自己一張口竟然會來這麼不倫不類的一句,直驚得正走過來的夏鯤鵬和柳鳳仙一個激靈。
“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快進屋——”泠威邊說邊機警地望著院子盡頭半開著的大門。
“高橋——龍本——都他媽磨蹭什麼!快走——”隨著一陣喊叫日軍伍長衝了進來,身後還跟著剛才一個端著步槍的日本兵。
“快!到上麵去——”隨著泠威輕聲喊著,陳一飛小心翼翼打開通向棚頂的木蓋,然後兩人小心翼翼地將幾個女人弄到上麵。
“夏兄弟!快,你也上去——”
“不——”此刻站在床板上的夏鯤鵬突然搖著頭:“我還是在下麵吧!或許能幫上忙!”
“你又沒打過仗幫什麼忙?快上去——”
“我不上去!我大老爺們——”
看著麵前這個沉默的男人陳一飛愣住了——兄弟!好樣的,哥哥我沒看錯人。
“那好!你跟在我後麵,但願咱能逃過這一劫!”
很顯然兩人的談話被一旁全神貫注盯著外麵的泠威聽到了,他一邊端著手中的精鋼弩機一邊低沉地說:“日本人都打到家裏了還能往哪兒逃?不逃了——我從淳化追著殺到這裏,也沒見這些畜生把我怎麼樣?”
夏鯤鵬和陳一飛猛地一愣——這人的樣子怎麼這麼熟悉呢?
對了——“眼鏡兒”齊烈陽。
“好漢!你是當兵的嗎?為什麼要殺日本人?”
此刻的泠威依然圓睜兩眼盯著窗外,他甚至頭都沒有扭一下,隻是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因為他們都該死——”
此時站在院子中間的日軍伍長一臉怒氣——媽的!這些家夥哪兒去了?他迅速掃視著整個院子,一雙銅鈴般的眼睛閃爍著豺狼般凶殘的目光。
整個院子已被泠威和陳一飛收拾幹淨,日本士兵和那個斜靠在豬圈矮牆上的孩子被扔進了水井,靠在牆上的三八步槍也被拿進了屋子,地上隻剩下一大片一大片觸目驚心的殷紅。
血!突然陳一飛心中一驚——怎麼忽略了這個!而一旁的泠威似乎也想到了這個,但他也是僅僅一愣便將弩機再次瞄準站在外麵的日軍伍長。
看著地上的一灘灘血跡,日軍伍長停頓片刻然後自言自語道:“媽的!這幫家夥跑哪兒去了?一定是發現花姑娘了,鬆井!走——”說完他便要轉身離開院子。
不好!他發現了——陳一飛心中猛地一驚。
他懂日本話並且在東京生活多年,這日本人的一言一行他心中比明鏡還清——看著日軍伍長一反常態地退出院子,便知道他已經發現了!——而讓這個狡猾的日軍伍長起疑的正是憑空多出的幾灘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