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身不由己(1 / 2)

連下了幾日雨,這日終於放晴。李氏早早的打發兒子出門後,便帶了女兒瑞珠,拿著衣服去河邊漿洗。自從上次被孫潑皮嚇了一回,她現在都挑有人的地方去。

天氣炎熱,她穿了一身洗得發白的舊單衣。李氏身段窈窕、氣質沉靜,即使一身粗布舊衣,在村婦中也很出挑。

孫貴打從旁邊經過,一眼就看到了李氏。隻見她夏日衣衫單薄,掩不住飽滿的胸脯隨著洗衣的動作一顫一顫,孫貴兩隻眼睛頓時像粘在蜂蜜上的蒼蠅,再也挪不開了。他看得口幹舌燥,一時又不能得手,越發覺得心裏像貓撓似的難受。遂“呸”了一聲,恨恨的走開。暗道:“不就是個破鞋嗎?還不信上不了手了!”

孫貴晃蕩了一圈,在酒館裏喝了兩杯酒。俗話說:酒是色媒人。又說:酒能壯人膽。他兩杯酒下肚,頓時又打起李氏的主意,尋思著要怎麼得手。一邊想,一邊晃到張家門口,見左右無人,便上前推了推門。門已鎖了。他又繞著院牆看哪裏能上去,轉了一圈,沒有下手的地方。

正愁沒計較,便遠遠的瞧見李氏帶著女兒回來了。他一個閃身躲到牆角處,沒一會兒就聽到李氏的腳步聲,開鎖聲,推門進去的聲音。孫貴暗道:“好機會!”

他探頭看了下,見李氏已進門還未關門,便貓到門口一下竄了進去,隨手掩上院門,又竄到李氏背後,一手捂住李氏的嘴,一手將李氏攔腰抱起,就往房裏拖。

李氏驚恐欲死,手裏的盆子掉在地上,衣服撒了一地。奈何手腳全無用力的地方,愣是被孫貴拖了進去。女兒瑞珠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傻了眼,待反應過來,噌噌噌衝進房裏,用小拳頭拚命的敲打孫貴,一邊哭喊:“不要欺負我娘!不要欺負我娘!”

孫貴正把手探進李氏衣襟裏狠狠揉搓,此時做賊心虛,見小姑娘喊得響,怕引了旁人進來,遂轉身一腳踹向瑞珠。瑞珠人小,一下子就被踹飛了出去,腦袋磕在牆上,登時閉過氣去。李氏看得目眥盡裂,不知哪來的力氣竟掙脫了孫貴的束縛,操起一根小板凳狠命往孫貴頭上砸。孫貴沒防備,被砸了個正著,一下子暈了過去。李氏顧不得看他,扔了板凳心慌意亂跑到女兒身邊,輕輕拍著女兒的臉,叫女兒的名字。好在瑞珠不一會兒就醒轉過來,李氏方覺得手腳都在發顫,望著女兒幾乎說不出話來。卻說孫貴躺在地上,不多時也醒了過來,見李氏沒看他,搖搖晃晃的站起來,摸起板凳就想去砸李氏。

這一天,李氏的兒子張士誠本在學堂上學,不知怎的眼皮一直在跳,總覺得心慌氣悶。學堂的先生見他精神不濟,以為生病了,遂免了他半天的課程,讓他提前回家。

張士誠回到家門口,發現院門開著,一進房門就見到村裏的孫潑皮正舉著板凳要去砸他娘,娘衣衫不整的委坐在地,妹妹則躺在地上生死不知。他頓時怒紅了眼,衝進去一頭撞倒孫貴。孫貴摔坐在地上,手裏的板凳也撞掉了,張士誠便搶過板凳,劈頭蓋臉的朝孫貴腦袋上砸。張士誠歲數不大,力氣卻不小。孫貴暈暈乎乎舉手擋在頭上,卻敵不過張士誠憤怒下的拚命之舉,不兩下就被砸中後腦勺,登時眼冒金星,人事不知。張士誠又拚盡全力狠砸了四五下,方才停手。隻見孫貴倒在地上抽搐,七竅皆流出血來,樣子很有幾分恐怖。張士誠方後知後覺感到害怕,扔了板凳不停發抖。

李氏被突然的變故嚇懵了,一開始竟沒反應過來。但她見兒子這副樣子,掙紮著爬起來,把兒子抱在懷裏,不讓他看。一邊拍著兒子的背,反複輕聲安慰:“士誠,沒事了,都過去了。”

張士誠在母親懷裏許久方回過魂來,不禁抱著母親嚎啕大哭。女兒瑞珠已經醒來,也爬起來紮進母親懷裏大哭。李氏抱著兒女默默垂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