檢查的結果,不太樂觀。
蕭正陽本來以為,手術都做了,住幾天院養一養,就應該沒事了。可是,彩超結果顯示,他原來堵塞的血管,依然堵著,並沒有恢複正常。
你要說這個手術做的一點效果都沒有,當然也不對。
經過一番治療,堵住的那一段動脈血管,依然是堵住的,但是旁邊的一些細小分支,有血流通過了。
也就是說,小腿以及腳趾頭那些末梢遠端,已經有血流供應,但是和正常人相比,卻是少了很多。
供血不足的症狀,有所緩解,但是依然是供血不足。
蕭正陽開始著急起來。
謝振江的話,其實說的很明確,“你現在的狀況,走路沒有問題,但是,劇烈活動的話,還是會引起下肢缺血,缺血的結果,就是病情加重。”
“跑步呢?”蕭正陽問道。
“你說呢?”
謝鎮江答非所謂的回答,其實已經告訴了蕭正陽答案。
一個跑都不能跑的軍人,還是一個合格的軍人嗎?
蕭正陽對這個答案,不太能接受,他追問道:“醫生,還有別的治療辦法嗎?”
謝振江道:“一個是放支架,但是你血管堵塞的位置,正好在關節處,現在沒有關節支架,第二個是置換人工血管。”
蕭正陽又問:“置換血管就能恢複正常了嗎?”
謝振江道:“手術都是有風險的,沒人能給保證完全恢複正常。以你目前的情況來看,我建議你還是保守治療,定時複查……”
“不是,醫生,現在醫學這麼發達,我這病也不是絕症,怎麼就不能根治了呢?”
“高血壓也不是絕症,你見過根治的嗎?”
保守治療,就是戒煙、保暖、適度運動,用謝振江的話來說,就是好好養著。
對麵床那個五十多歲的病人,比蕭正陽的病情還要嚴重,但是他是自費治療,也知道隻能緩解,無法徹底治愈,早早就出院了。
蕭正陽在醫院住了二十多天。
他按照醫生的安排,每天按時吃藥,按時輸液,每天到院子裏慢走半個小時到一個小時。
他還抱著一絲希望,希望目前的治療方法,能夠讓自己的腿盡可能地恢複正常。
他每天躺在病床上輸液的時候,反反複複地在考慮一個問題。
如果自己的腿是這個狀況,沒有更好的辦法治療,也無法治愈,隻能養著,他該怎麼辦?
還能回連隊繼續做他的指導員嗎?
瑤山站的營房綜合治理計劃,據說又推遲到明年了。
到了冬天,水供不上,暖氣也供不上,對他的腿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
他可以戒了煙,卻不可避免地要麵對寒冷。
謝振江不止一次告訴他,如果不能戒煙,如果再受了凍或者受了外傷,他的病情加重了,截肢是早晚的事。
蕭正陽還跟謝振江開了個玩笑,說:“中午為啥不能截?”
謝振江還是那句話:“我不是跟你開玩笑的!”
蕭正陽嘴上可以跟人開玩笑,但他的內心,卻笑不出來。
他如果不能回連隊幹指導員了,他還能幹什麼?
這段時間,雷鳴空閑的時候,會給他打個電話,問他恢複的怎麼樣了,啥時候能回去,他都是說,醫生還沒讓他出院呢,他現在還回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