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雲他很堅定,他給出的信號會非常清晰,也包括王石,包括老柳。即使他們平時朋友之間做事,給的信號、給大家的邊界也都很清楚,所以大家都跟著往那兒走,效率就會高。比如說柳傳誌每次出門就不許司機遲到,那是很清晰的。
而我跟大家說了以後,大家如果不做,我有時候內心也就原諒了。這個“邊界”,就不是一個生與死之間的邊界。要說這件事情非常清晰,給的邊界應該是“你不這麼做我就踹死你”。我基本上是先不做,等一下,慢慢想明白再做。這樣跟隨我的團隊,他們得到的正麵壓力不夠。
在企業管理中,“問責”我做得也不夠堅決。比起他馬雲、王石來說,我的企業在執行方麵,在堅定性方麵,就像一個戰隊在執行任務的堅定性上會很遲疑,動作比較慢,所以錯過一些機會,致使發展的速度和我的預期有很大的差距。
所以光有夢想、光堅定不行。論毅力大家都很堅定,但具體到一件事情的管理上,我就很難做到“零容忍”,這個是我的缺陷。
舉個例子,我跟老柳好多年以前老講這個故事,我們倆在香格裏拉吃飯談事,談完事出來以後到門口,我就打電話叫司機,而柳傳誌一到門口,車就開過來了。他就說:“小馮,這個要管理。司機的工作就是得盯著門。你出來不用著急,你想什麼時候出來就什麼時候出來,而不用出來的時候再打電話找司機。”這個差距,我就記得特別深刻。
柳總在每一個小事情上都這麼堅持管理的準確性、原則性。當然,聯想管得很好。而我對司機這塊的要求就是,晚點就晚點,也無所謂,打個電話差個五分鍾、十分鍾沒什麼大事,就這麼著吧。也不批評,也不要求。但如果公司中其他事情也類似這樣,給大家的“縫”就會特別大,這個隊伍帶得就不夠整齊、不夠堅定。
萬通將每年9月13日定為“公司反省日”,從董事長、總經理到基層員工,都可以對公司內部管理、文化、發展提出批評、建議,進行自我反省,這個反省文化已經堅持了20多年,最近我自己也在反省。在做很多調整,要改變組織和人事的架構,要把這個缺陷克服掉。我也應該改變自己。
項目不分大小,執著堅定如一
馬雲對一件事情的執著和認真,我印象很深刻。
我們有一次去不丹旅行,當時在不丹安排了一家機構,是我們大概十七八個朋友一起投資的一家旅行機構,叫“太美”。這家機構非常小。在這個過程中,馬雲給他們開會,給他們講商業模式,講願景,講要求。當時去的還有沈國軍、我,好多人,都是投資人,但我們好像就不關心這個事,而馬雲卻花了很長時間給他們講。沈國軍也沒上心,我也沒上心,大家隻是玩,但是馬雲不因為這個投資量小而放棄對它的認真。這個是有差距的。我對這件事處理得就比較彈性,跟我的性格有關,覺得大家高興就行了。但那一次,馬雲有一個晚上加一個白天,都一直在跟那個團隊交流。
另外,比如說壹基金在創辦的時候,馬雲跟李連傑,也為創辦的事談了好幾宿,談價值觀、理念,都是一種特別認真執著的態度。
我也認真也執著,但如果馬雲做到十分,我最多做到六分。還有一些人,比如像任正非,他軍人出身,可能一瞪眼,別人就做到七分了。
我的很多員工非常喜歡我的這種心軟、寬容,但是這樣事就耽誤了。就是說大家很喜歡我,都覺得這人挺好,也不批評人,但是除非我撞上大運了,公司的經理人執行力很強,而且也很有責任心,能把事情堅定地去執行,那我就撞上運氣了。
我們早期六個人的時候,我跟王功權、潘石屹就屬於相互配合的。因為他們倆執行很堅定,說話非常清晰,我們隻要一商量,這個事方向清楚了,那效果就出來了。如果我的一個合作的夥伴,跟我的性格也差不多,那可不就是耽誤事了嗎?
我和馬雲都喜歡表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