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中的老者麵色烏青,皮膚抽縮在一起,嘴唇微張,成一種古怪的黑紫色。那模樣就如同是沙漠中挖出來的餓殍。他身上穿著和死去的那幫假霍家人一樣的喪服,卻已經被血染成了近似墨色。
“難道就是他殺了那群人的?”雖然這個老頭也穿著喪服,不過我敢肯定絕沒在那場葬禮上見過他。那群人的年齡基本都在三十到四十歲之間,就是霍老伯也不過花甲。而棺材裏的這個老頭都能當霍老伯他爹了。
“也有這個可能。”小凝心不在焉的回答,手不停的在老頭臉上摸索。讓我看的一陣膽寒。我怎麼早沒發現,這丫頭有心理障礙,喜歡老頭子呢?她摸完臉,便開始向下摸,從胸肌摸到小腹,甚至要脫他褲子……
我趕緊攔住她,“行行好,放過他吧。你要沒摸夠,回店裏,跟我說啊。咱們自己家有,就別上外麵打包去了。”
她先是愣了下,然後臉頰泛起緋紅,罵了句“變態”。我這就不服氣了,咱倆到底誰變態啊!她皺著眉頭解釋說:“鬼,你不覺得奇怪嗎?這麼大歲數,皮膚上卻沒出現色素沉積出來的老年斑,也沒長白發。最難以理解的是,人上歲數,身上皮肉會變得鬆弛,他卻異常緊繃,而且就連胸大肌處也滿是皺紋。”
“可能是老的很健康吧。”我開始無厘頭。
“少扯。”小凝翻了個可愛的白眼,“看來這趟又是白費油了。還看什麼,回家。我可不想等到天黑,再遇上什麼奇怪的東西了。”
“等等。丫頭。”我一把拉住欲走的小凝。“你看這個。”
小凝順著我手指的方向,從棺材中拿出了一個套著粉色手機殼的iPhone6。她和對視一眼,我們都不認為這手機的主人會是個土都快埋到腦瓜頂上的糟老頭子的。小凝嚐試著開機,卻沒有反應。她有些惱怒的揚揚手,“壞的!”
“那是沒電了……”我張張嘴想告訴她真相,卻發覺自己聲帶還沒震動,就有聲音先我一步把答案說了出來。
我愕然回頭,正看見李隊就站在我最晚躲著的那個墳頭上。身邊還有四五個警察,握著手槍,緊張兮兮的盯著我們。
“你……跟蹤我們?”我有些詫異,這裏的山路很偏,來時並沒看到其它車輛,更別說是警車了。那他們是怎麼找到這裏的?
“殺人藏屍,都帶走!”李隊這次沒和我廢話,簡單地揮揮手,然後我就被按趴在地上……
傍晚的審訊室裏,李隊遞給我一根煙。我晃晃手上的銬子,示意她自己根本沒法子點著。他撇撇嘴,給我點了煙,說道:“是你說還是我說。”
“我沒什麼說的,知道的都說完了。”我很不滿的朝地上吐了口痰。進局子以來,雖然我自以為配合態度良好,可他們卻不這樣想。我還是被他們好好的“招待”了一遍。現在坐在椅子上,雙腿還在抽筋。
“那好,我來替你說。”李隊笑眯眯,那表情讓人很討厭,就像隻自大的刺蝟。“早上命案死者身份已經得到了初步確定,應該是個盜墓團夥。我們也在他們住所處發現了挖掘用的工具。“這點我並不出奇,早也估計的八九不離十了。
他看我麵無表情,更為自得的繼續說:”整件事就是這樣的。五天前,四個女大學生返校時撞見了一個盜墓團夥,可能是看到了他們藏匿挖到的髒物吧。然後就被他們抓住,扣押在霍家村的老窩裏。這個我們已經在那院子的雞舍找到了有力證據,包括四名死者的毛發。估計DNA比對結果很快就會出來了。”
“然後,兩天前,一名叫霍水紅的受害人得機用手機發出一條求救信息。也就是發到你女朋友手機裏的那條微信。不幸被凶手發現,這也是直接導致她們被殘忍虐殺的主要原因。凶手為了報複,分別割掉死者眼睛鼻子耳朵和舌頭,隨後殺害受害人並進行了分屍。在之後,又用受害人霍水紅的手機給你們發了另一條威脅信息。對,就是那句‘少管閑事,對大家都好。’”
“其實你們本可以報警,讓警察來處理這件駭人大案的。可是你們卻起了黑吃黑的想法。在一天前的早上,驅車前往霍家村。這個你也別想抵賴,路上的攝像頭拍的很清楚。隨後你們和凶手達成了某個協議,應該是平分他們的贓物。你們幫忙棄屍,隱藏他們的罪行吧。為了取得信任,你還把自己的手機留給了盜墓賊們。再之後,你們就若無其事的返回了市區,又在午夜開車去郊區棄屍。你以為做的是天衣無縫,可是滿大街的監控並不瞎。特別是出市區的攝像頭,在那段時間裏,就拍到了你們一輛車經過。”
我冷哼一下,心裏明白,那玩應是不可能拍到鬼開的紙車的。
“棄屍完畢後,你們於今早返回霍家村。你想和凶手們分贓並取回自己的手機,卻不想他們發生了內訌並動了手,都死在了自己的老窩裏。你們本以為這樣也算是息事寧人了。誰成想有一個老頭沒死,還拿走了受害人的手機。沒錯,就是那部粉色殼子的蘋果。技術部已經開機了,發現了裏麵的內容,包括今天他給你女友發的微信。內容是‘大小姐,速來藏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