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我是想把泰迪留在國內的,不過她一見到李某就吵得不行,而且我也不放心讓李某來照顧她。紅葉也覺得帶上她無妨,“門在地下,到時我會告訴你它的具體位置。剩下的就是你自己的事了。我會照顧泰迪的,你可以放心。”
盛京飄下了第一場細雪,還未落地就化成了水露。我躺在“卡布奇諾”咖啡店裏,望著落地窗外的夜景,有種說不出的淒涼。還有一周就是聖誕節了,街麵上的鋪子都掛了鈴鐺,窗戶上貼著聖誕老人的貼紙。望著整條紅紅火火的街道,隻有我們的咖啡店和中國郵政顯得那樣格格不入。
如果小凝沒有出事,她一定是最早張羅過節的。她很鬧的,每逢節日,總是要把店麵好好打扮一番。不過她卻從不在節日裏營業,隻是享受著過節的氣氛而已。我明白,在我們相遇之前,都習慣了一個人的世界,從沒想過節日和生活。這樣我們格外珍惜彼此相伴的日子。
外麵的雪大了一些,泰迪已經睡著了。我歎口氣,現在我又是一個人了……
飛機票是明天上午十點的,除了幾件換洗衣服我也沒什麼可帶的。飛機的安檢太嚴,需要用的東西都得到日本後再做準備。我已經把咖啡店收拾的一塵不染,等待著她真正的主人回歸。我隱隱覺得,這樣該是我在店裏的最後一晚了。三天前李某告訴我,在桃仙機場有人使用了薩摩和黑背的身份信息購買了飛往昆明的機票。就是爺子和老霍了吧,他倆又有了下一步行動。
我查了一下鬼案地圖,雲南附近的“門”有兩個疑似地點,一個是在柬埔寨的吳哥窟,一個則是在金三角的密林裏。暫時還沒心思管他倆又要搞什麼鬼,不過救回小凝後,我想還是要去找爺子算賬的。我隱約感覺到爺子所作所為與他滿嘴的情誼是非相悖,應該還另有隱情。這可能會涉及門存在的秘密。
恍恍惚惚的一夜就在我滿腦子的古怪想法中悄然走過,等我意識到自己應該休息一下時,天邊已經露出了魚肚白……
我本以為汽車是我最討厭的旅行方式,原來飛機也是這樣不安,看來我也隻適合“11”路了,隻有雙腳踏踏實實的踩在土上,才能讓我的小心髒穩當些。到達東京需要近十個小時,半躺在座椅上的我依舊沒有睡意。身邊的紅葉仍舊陰沉著臉,完全沒有回國的喜悅。我問她要到家了為什麼一點都不高興。
她望著外麵有些灰暗的雲層,“我沒有家了……”
東京澀穀,霓虹燈下的喧囂掩蓋不住特大城市它華麗外表下的浮躁。匆匆的人群在街道中串流,時不時有人停住腳,停停被生活壓弓了的腰板,瞟上一眼周遭的同仁,便又隱沒於疾行的世俗之中。不論是西裝革履的青年還是和服木屐的大叔,亦或是牽著孩童的婦女,都是一臉的倦容。想到即將要去做的事,我也不由得低歎一聲。
據紅葉講,“門”是在地下一處傳說中的神廟裏,平常手段無法到達。必須乘坐地下鐵的鬼線才行。東京地鐵運行最晚的一條線路是山手線,末班車大約是在午夜十二點半,隨後全線停運。傳說而後還會有一趟從澀穀到秋葉原的車,便是鬼線。這趟線路與山手線的內環線路幾乎相同,隻是會莫名其妙的多出幾個從沒聽說過的車站。也有人曾坐上過這趟車,據網上的傳言說與正常線路沒什麼不同,隻是車內比較陰冷,人也格外的少。大部分人都隻認為這是都市傳說而已。
“不過據我所知,也有不少人是因此失蹤的。”紅葉正在檢查琴盒裏的草薙劍。“你要從中間的禦神門站下車,嗯,這是多出來的站,然後你自然會找到‘門’的位置。你救出凝醬後,要和她在東京站再次返回鬼線。我會和泰迪在車上等你。”
“如果我沒趕上回來的車呢?”
“那是你最不想看到的結果。”紅葉這些天來第一次露出笑容,不過那笑容卻像是《唐人街探案》最後一幕小女孩露出的那個“壞人的表情”。這讓我的心情愈加沉重。
“無論怎樣,都得去試一試了。不過,在這之前,還有件事要做。”日本街麵上是禁煙的,隻能在路邊專門的玻璃房裏抽煙。我舔舔嘴唇,覺得煙癮還是能忍一忍的。“我需要一個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