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符(三)(1 / 2)

“什麼?葉子,快開門!我遇到麻煩了。這不是普通的惡靈!”我瘋狂的拍了兩下門後,似乎明白了什麼。

那個戶主想要我們幫忙除靈,所以沒必要騙我。那麼隱瞞了真實情況的隻能是充作翻譯的紅葉。她想做什麼我猜不到。不過,肯定不是為了增強我的專業技能。

我嚐試著用身體強行破門,可惜我這身板從出場配置上就沒帶過這種功能。而那個惡鬼也愈加難纏。

就算是陽光滿屋,也擋不住那家夥身上邪術帶來的刺骨寒意。已經弄不清室溫究竟掉了多少了,反正我的喘息已經變成了陣陣白霧。

身上帶著的驅魔材料已經用盡了,就算是我最不願使用的三陽血也隻起到了讓自己疼的精神一些的作用。就在又一次艱難躲過它的熱情熊抱後,我的另一個判斷也被證明了它的正確性。

然而這也是我最不想看到的結果——這屋子裏果然不止是這一隻鬼!

就在離我最近的一麵牆上,一雙如墨的黑瞳逐漸顯現出來。一開始隻是兩個墨點,然後慢慢出現線條勾畫出來眉眼,最後是一張清秀的女人臉龐。這並非是牆上“長”出了一張人臉,更像是工筆畫中的一張白描的女人臉孔。如果不是我看到她正對我溫柔一笑,我還會以為她原本就是畫在那裏的。

屋漏偏逢連夜雨,拉稀竟然沒帶紙!

雖然我現在已經是高考沒帶筆,還把準考證弄錯了的狀態,可就算是敗了,咱爺們也不能敗在氣勢上!我牙根一咬,仰麵就給了那女人臉一記老拳!

“他大爺啊!”我慘叫一聲,腕子挫了……

這一拳結結實實的捶在了牆上。而那張女人臉先是一怔,隨後便出現了一隻線條勾勒出的纖細手掌捂住了嘴巴。她竟然在捂嘴笑!

可我也顧不上她的嘲笑了。那個滿身綠氣的惡鬼又追了過來。我後側身子將將躲過,看著他直愣愣的朝著那張女人臉撞了上去。不過這一回,他沒能沒入牆中。同我一樣,它好像也撞上了什麼東西。

我側臉看去,略略的吃了一驚。牆上逐漸顯出一個女人的身形,墨線變成了實體,如同傳說中的畫中仙。那個女人伸出雙臂,環住了惡鬼的肩膀,將他緊緊的抱住。惡鬼費力的掙紮著卻根本逃不出她的雙臂。

而後,在她身後的白牆上,出現一行日文墨字,可惜一個都不認識。盡管如此,我還是猜到了她的意思。

我嚐試性地問,“之前那都不是幻覺?是你叫我跑路的?”

她疑惑的盯著我,牆上的重組出了新的日文,後麵還多了一個問號。看來這是個純種日本鬼,也聽不明白我這一口“字正腔圓”的東北話。

現在情況危急,我也沒工夫和她交流探討語言國界了。就用國際標準交流方式——徒手瞎比劃。我先指了指自己,然後指了指她控製住的惡鬼,最後做了一個抹脖子的手勢。

她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微微點點頭,隨即牆上出現了一排箭頭!

我眨巴眨巴眼睛,雖然沒太搞清楚她的意圖,還是跟上了箭頭的指示,走進了向陽側的臥室。這間屋子我之前也是進來過,並沒看出來有什麼特別之處。木地板,單人床,還有一個寫字桌。這應該是男孩的房間。屋子裏收拾的整整齊齊,床上還放著疊得方整的被褥。應該是他父親時常打掃,就好像孩子還在的樣子。不過,這些自然是建立在紅葉講的那個故事基礎上的推斷了。

我看到桌子上方出現了一個向下的箭頭,箭頭旁還有兩個字。我估計是搬開的意思。

那張桌子真是良心,看著就和課桌一樣,重量都快趕上一個老板台了。我擦了一把汗,桌子下麵鋪的是一整塊木板,明顯是個暗格。已經用不著看牆上女鬼的指示了。我毫不猶豫的掀開木板。裏麵竟然放著一口小棺材。

我稍作思量,從桌子上拿起一柄剪刀,撬開棺蓋。棺內發出一股古怪的氣味。並不是屍臭,或者是香料的氣味。硬要描述的話,更像是醫院裏的消毒水混上樟腦球的味道。棺內躺著一個男孩,五官清秀,盡管經過了遺容補妝,還是蓋不掉脖頸上的黑紫勒痕。紅葉說的也不完全是假話。

而男孩的屍體是浸泡在一種古怪的墨綠色凝膠中的,凝膠裏還懸浮著一些動物骨骼和符咒,不過都已經腐爛變黑了。可以想象,這種凝膠之前的顏色應該更光亮些的。這應該就是那惡靈身上邪術的來源了,可能是因為術法的時間久了或者是施法有誤才起了這種變化。

牆上的指示已經變為了一團火焰的圖案,看來那個女鬼是想讓我燒屍。然而我並沒急著動手。鬼物主動伸手遞過來的可不一定是救命稻草。之前那個畫皮就是如此,在我殺了金子後,她馬上就反了水,險些要了我的小命。

屋外的惡鬼發出了如滾雷般的悶叫聲,而牆上也多出了一大堆重複的日文和感歎號。看來那個女鬼也快要控製不住他了。我深吸一口氣。算了,別想了,先滅掉一個是一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