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小姐拿著的的確是我隨身不離的黑刀。可是那把刀應該埋在鄯善妖國的地下血沙漠裏。怎麼可能在她手裏?身上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眼前的一切再真實無疑,絕不會是另一場猿夢。難道我隻是遇上了一個撞臉的女人剛好拿著一把撞臉的刀?
這段時間的經曆,讓我再不會相信這種巧合了。
“那把刀……”我沉吟一聲。
“好眼力。這黑刀可是我家老爺子從個憋寶的京片子手裏,花大價錢淘來的。按那京片子說法,此物天下辟邪獨一無二。”她邊說邊炫耀般在我麵前晃了晃,讓我看清上麵那些莫名詭異的紋路。也讓我認定是黑刀無疑。
“對了,還有好多事沒問清楚呢。你別岔開話題。”她將刀收好,話鋒一轉。“那個瘋婆子你為什麼要殺你?你們又怎麼會出現在禦神殿裏?”
“這可不太好說了。那個瘋婆子其實是個刀魂,上次鬼案失手讓她跑了,沒想到她會跟到日本來追殺我。至於我是怎麼到這的,我也不太清楚。本來我是在東京地鐵上的,被那瘋婆子從車裏踹下來,就到這裏了。話說我還沒弄明白這個禦神殿到底是哪裏呢?”
火堆邊的幾個男人互換著眼神,隻有畢夏溫柔的回答了我,“這裏是在青木原深處,往東就是富士山了。這座禦神殿是祭拜火山口神明的神殿。”
“什麼?富士山!不會吧……”我大腦有些脫機了,這和紅葉說的可差太多了。怪不得他們都會有這種眼神看我,就算我自己也不敢相信的。莫非鬼列的車門是哆來A夢的任意門做的。
杜小姐見我不信,站起身推開身後的殿門,讓我看清外麵極目無盡的林海。我茫然的走出神殿,仰頭望著遠處的富士山。怎麼會這樣?“門”是在東京地下,這一點不會弄錯,鬼案地圖上的表示雖然粗略,卻也證明是在東京了。那問題究竟是出在了哪裏?我為什麼會到這裏來呢?還有眼前的這班人又是什麼來頭?
突然,一股寒氣直逼後頸。
我來不及回頭,隻好一彎腰,躲開那股子殺氣。憑著身體的習慣,側身用雲手一搪擋住迎麵而來的第二刀,一翻手叼著杜小姐的腕子,讓她的黑刀沒辦法再繼續紮下來。想不到她竟然跟了出來,還偷偷掩住了殿門。
“你幹什麼!”
“嘖!”她懊惱的撇撇嘴,“果然沒那麼容易弄死。”
“你這是發哪門子癔症?我又沒得罪你。”我一手繼續扼住她拿刀的腕子,另一隻手先她一步摘走了她的電擊槍。
“你狠。我認輸。”她投降般舉起雙手。“槍在你那兒,放開我吧。”
我咧嘴一笑,“小丫頭,少和我來這套。這槍準是個擺設,裏麵沒裝勾標。我一鬆手,你立馬會捅死我。”
不過,杜小姐好像沒聽到我的話一般,直愣愣的盯著遠處,然後瞳孔猛然放大,露出了一種難以言表的驚恐神情。
“甭鬧了,演技太浮誇。”我加大了手上的力度,讓她老實點。“杜雨凝那一套你是一點沒落,全學會了。”我已認定她就是我的小姨子了。
“啊?你認識我?”這次她臉上的驚訝可不是裝出來的。
我也愣住了。“你,杜雨凝?”
也就是我這一分神,她側肘一擊,打的我胃裏一陣翻騰,她也趁機掙脫了我。不過她沒有再對我出手,隻是將黑刀插進馬靴裏。盯著我,“你到底是誰?你怎麼會知道我名字?”
她很認真,不像在是故作姿態。我微微眯起眼睛,老實的回答道:“我是鬼!”
“鬼?”她皺著眉頭,“外五行裏我可沒聽過這個名號!你到底是什麼人!”
嗬嗬,沒聽過我?我可是外五行的掃把星,圈裏的人或多或少都會聽說過我的傳言。當然這並不是重點。你既然是小凝,你怎麼會認不得我呢?
沒錯,在我的潛意識裏,我早已經把她當成小凝對待了,要不也不可能在她要殺我之時,還那麼好心情的和她胡鬧。隻是她的臉看上去要比丫頭稚嫩很多,我才認定她是我小姨子的。
我試探性的說道:“你不記得我嗎?我可是你店裏的常客啊?”
“什麼店?”她揚起一條眉毛。
“咖啡店啊?你不是開了家卡布奇諾咖啡店嗎?”
“嗬嗬。本宮十歲驅邪鬥鬼,十三歲入地破鬥兒,十七歲領隊尋金。粽子野倒兒我都見過,石槨金棺我也都開過,可就是從來沒有過開家咖啡店的興致!”她趁我迷惑之際,反手奪回了亞瑟電擊槍。不過她倒是沒打算在同我再交手。
我翻了下眼睛,“好大的口氣,小丫頭,你多大了?”
“姑奶奶已經十九了!”她對我的態度很不滿,又補充了一句“大叔!”
十九嗎?我記得小凝應該是隻比我小兩歲,今年應該也有二十四了。看這丫頭的臉龐的確像是杜雨凝少女時代的樣子。我隱約發覺這趟日本之行原比我預料的還要麻煩。剛從鬼列下來,就已經出了岔子,而且這個岔子還小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