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千與千尋的神隱(四)(1 / 2)

古典的小鎮極具日式風格,狹長的巷子七拐八彎,兩側林立著各式低矮的商鋪,如同是把盛京中街那些商場攔腰斬斷一般。各家鋪子的風格迥異,千奇百怪。捏在一起又是說不出的和諧。沒有閃爍的霓虹,照亮世界的就隻有頭頂上的燈籠。門前,路邊,街頭巷尾,掛滿了各式各樣的紙燈籠。就像日劇裏見到的那樣,皺褶紙圍成,上邊寫著各家店的名字。晚風搖曳著燈影,是一種極難描繪的神秘。

眼前的景色讓我如癡如醉,小凝不得不用牽大型犬的方法拽著我。她此時很鬱悶,應該帶條狗鏈來的!

這與澀穀的燈紅酒綠是兩種境界的繁榮,粗俗的比方,就好像一個是夜總會的前台迎賓,另一個是大學校園的禮儀小妹。兩邊的食物的香氣撲麵不散,有精致的金粉刺身,也有大塊大塊的醬鹵肉塊。唯一的共通點都是掃上一眼,寸步難行,聞上兩聞,垂涎三尺。

來往的路人終於符合了形形色色的字麵要求。什麼樣的造型都敢在大街上溜達,牛頭馬臉,魚尾豚身,有的幹脆就隻是些半透明的灰色或者黑色的影子。可能隻有長了人樣的我倆才最煞風景。

盡管我跟“劉奶奶進大觀園”般抻著脖子四下亂晃,小凝還是很好的把握住了我們的前進方向。穿過鎮子中心的街道,我倆停到一棵大鬆樹下。小凝指著前麵的四層樓宇——這無疑是小鎮的中心,高度也是其他店鋪的兩倍。

“到了,這就是油屋。嗯,動畫畫的還是蠻像的。看來她沒騙我。”

我知道她指的是小千。我從她給我講了數月前的經曆起,就完全接受了神隱之鄉就是千與千尋中小鎮的設定。沒有絲毫懷疑過。畢竟不死藥都是真的,還有什麼是不能相信的呢?

“戴上!”

我這才注意到小凝遞給了我一張能麵,準確的說是張“猩猩”的臉譜,臉色赤紅,細眼闊鼻。而她則帶上了一張“般若”。就是最常見的那種長雙角的鬼麵具。

“有必要嗎?”我接到手裏,並不覺得會在油屋裏遇到什麼熟人。

“你要是不想被湯婆婆做成明晚的咖喱飯,最好還是帶上。這裏不是活人該出現的地方。特別是個外國的活人。”

我點了下頭,把麵具套在臉上問,“導演,那我現在是什麼角色?”

“哦,你帶的那麵具是日本的一種瑞獸。你演我家大黃就行。”小凝漫不經心的說道。

她率先走向油屋,突然又回頭叮囑道:“你是瑞獸,就不要說話了。有事就叫兩聲吧。”

“咿——咿——”我鬱悶的回答道。

油屋的內部舉架很高,從一層就可直接望到屋頂下麵的雕梁,四周是客房,也是浴室。其實油屋主營業務依舊是洗浴,在店門口那冒著黑煙的大煙筒上就掛著一麵旗子,上麵一個湯字,這是日本澡堂的叫法。

進店後立馬就有四位熱情的迎賓小姐迎了上來。不過四人長得都是一般容貌,細長的眉眼,白淨的脖頸。不知是不是靈光閃現,我腦袋裏曆時有個聲音告知道:“這是狐妖。”

我心中不由慶幸,幸好有符女幫忙,封住了據魂鈴,要不此刻早就鈴音大作了,非得鬧出事來不可。

然後腦子裏又有個謙虛的聲音說道:“不必客氣。”

我一愣:我怎麼自己跟自己聊起來了。然後我忽然明白過來。是符女!她無法在神隱鄉裏現身,不過我倆神魂相通,我腦子裏能直接“聽”到她的想法。也就是這麼一瞬,想到陰陽師的手遊,不由心下一動:符女做我的式神可好?

“of course!”腦袋裏出來這麼一句讓我都驚呆了。想想應該是符女的回答在我潛意識裏深度加工了的結果。想來符女已經是我的式神了,何必再叫符女也很麻煩,幹脆叫福(符)子,是個不錯的日本女人名字。符女也欣然接受。

這下好了很多,有她在我腦子裏做翻譯,也省得出現什麼異常情況,被小凝當成炮灰。畢竟現在的小凝和我隻相識不過兩天,其實並不算是那個可以完全托付背後的丫頭。她還不了解我,我可是對她熟到骨頭縫裏。正因為如此,才要多幾分警惕。別在我們倆正式會師之前先被友軍誤傷嘍。

小凝已經從背包的側兜裏拿出了金子。都是些老金,戒子,指環,甚至還有顆金牙。不用想也知道這是她從某個老前輩嘴裏曳下來的。這種掘屍敲牙的宵小勾當,也真是在五陰行裏砸他幹爹招牌了。話說她養父到底是何許人也,我至今也不明曉、隻是在她和葉叔的隻言片語中猜測,應該是個倒鬥的手藝人,而且本事不小。

一見到金子,迎賓小姐遍禮貌的一鞠躬,將我們引到一個小櫃台前。我不住的四下張望。這店放在京都應該就是“富貴人家”級別的洗浴中心了,來往的客人都是體大腰圓,形貌各異。福子告訴我,他們都是神。在日本,除了天狗之類的打妖怪外,沒有誰能拿得出金子來這種地方消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