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音很堅定,也很有力,每一個字都像鋼釘入木,直挺挺的震入每個人的心頭上,滲入靈魂深處,蕩起無聲的波濤。
“這兩組指紋初看時並沒有任何異樣,就連專業的科學儀器也會被其所騙,這種欺騙手法很簡明也很罕見……”
付簡說著,把自己的助手招來,拿過一套簡易的科技設備,當場就給大家演示了一番,當所有人根據付簡的提示,細觀後,皆不約而同的相信了付簡的論證。
就連原本想提出反對的鄒凱凱也一陣怔懞的看向何凡,目光中充斥著疑惑、詫異與不解,心頭同樣湧起一種深秋的孤涼。
他是怎麼發現的?
此時此刻,他腦海中隻有這一個與本案無關的問題在不斷的繚繞著,占據了他全部的思維,就個魔咒似的,驅之不散,很想問個清楚。
“嘩!”
此時此刻,所有人都大約明白了何凡到底要幹什麼了,不過,讓他們不解的是,剛剛付簡那句‘你是怎麼發現的?’讓人好生疑惑。
難道說,那個身陷大麻煩的年輕人,擁有比專業設備還要銳利的眼光,要說指紋識別雖然大家不比浸淫在這一行三十多年的付簡了解。
但打死也不相信有人可以在無設備的輔助下,看到連科研設備都無法看到的微異啊,這簡直就是‘超神’啊。
“以指紋識別角度來講,這完全可以定為兩個人的指紋,就好比同卵雙胞胎一樣,它們看似相差無幾,卻不能混為一談。”
付簡不理會其他人的紛議,他目光清淡,神態莊肅而從容,身上流轉著一股神聖的大威嚴,仿佛天生的王者似的,令人不由自覺的傾聽他的話,跟著他的話意去聯想。
“付教授,請允許我打斷您一下,您的意思是否說,凶器上麵的指紋僅是疑似被告何凡的,實際上卻是兩組不相同的指紋?”
何凡看著付簡,靜靜的聽他詳述如何初步識別每個人的指紋,以及其中許多有些深奧的原理、科學方法。
當何凡問出這個問題時,全場瞬間肅靜了下來,皆不約而同的把目光投向穩坐泰山的付簡,這一刻,眾人真切的感受到麵對一個工作嚴謹的科學宗師有多麼大的壓力和震憾。
平常的世界裏,他們就像蒲公英,而付簡就是空中的彩雲,兩者因不同一個世界而終生難以一遇,風吹花落,歸塵入根,軌跡的不同,造就了相逢亦難相交。
對於何凡而言,先前與楊啟達與梅映欣仔細的商恰過,案發現場的那件凶器上的指紋就是他最大的不利。
而現在聽到何凡居然以此為切入點,想跟先前的1號證據一樣,挖掘細節來放大疑點,為自己搏得優勢。
此時此刻,他們的心不自覺的提緊,呼吸都急促起來,目光湛湛的看著付簡,等待著他即將出口的話。
現在,付簡的一句話真的可以改變一切的,如果他說不對,那就證明何凡的計策失效,他的豪賭輸個徹底,如果說是,那麼就會迎來一次大巔覆。
是向左,還是向右,兩個不同的方向,卻決定了一個人的人生,是地獄還是天堂。
無論是審判員還是陪審團,此時此刻都在等待著付簡的最終確認,他們有些驚異這一個案件的走向的怪異。
從未遇到這樣的事,明明鐵證如山,卻屢屢讓人出乎意料,使人情不自禁的期待著、緊張著、同時也困惑著。
付簡坐得筆挺,別看他人到老年,但精神頭卻依舊旺盛,尤其是身上散發的氣息,令人情不自禁的把目光鎖到他的身上。
他掃視了一遍全場,滿是歲月風霜的臉頰莊肅,目光很迫人,那是常年身處高位,自然而然形成的。
“是的,這套指紋與凶器上的指紋不匹配,是兩組不同的指紋。”
仿佛過去了一個世紀之久,眾人才聽到付簡那嚴肅而清冷,異常堅定有力,像神鋼一樣鏗鏘的聲音響起,直接將案件推向另一個結局。
“什麼?”旁聽席上一陣騷動,相互間露出吃驚的神態,紛紛詢問自己是否聽錯了,還是付簡弄錯了。
楊啟達與梅映欣則直接呆滯了,案件最終的走向讓他們難以想象,直接被震住了。
原本他們想著最多就是從目擊證人薄緒的情緒入手,卻沒想到,那件對他們一方最致命的,可以讓人直接打入十八層地獄的物證,卻成為本案的最大‘翻供者’。
同時,也讓他們震驚的是,那個一開始自己看不起,後來想幫一把的年輕人,簡直就是個怪胎,讓人感覺到害怕、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