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了頭領的蝗蜂群頓時像一隻隻無頭蒼蠅似的,亂成一團,其中一些更是直接向自己的同伴下手,相互間進行吞食。
“原來如此,難怪它們的性情如此凶暴。”
何凡靜看了一下,腦海突然閃過一道念光,默然的盯著好幾隻因為吞食同伴後,軀體快速膨脹了一倍的蝗蜂。
蝗蜂群看似混亂無章,實則卻湧動著一股更加強烈且隱匿的戾氣,當然,這股戾氣隻存在它們之間。
這是它們的進化之路,難怪曾有人說過“蝗蜂是一種奇特的群居生靈,它們的習性充滿了矛盾”。
“該結束了。”
何凡站在蝗蜂群中,抿了抿雙唇,一隻拳頭驟然湧出無匹的力場,繚繞在上麵的聖芒像撥去灰燼的燈蕊,猛然變得明亮而強盛起來。
六道聖拳!
他每時每刻都在專研的無上攻伐術,一拳即出,乾坤倒轉,天穹崩碎,據說能弑神伐仙,將暴力美學演繹得淋漓盡致的蓋世玄術。
當然,以何凡現在的實力根本就做不到那種效果,況且,他也隻會起手式而已。
“轟!”
光芒熾盛如陽,一隻凝實而厚重的金光大拳橫掃而出,將大片的蝗蜂掃蕩一空,甚至連哼都沒哼一聲。
就像正處於高潮部分,打得熱火朝天的影片突然被按下了暫停鍵,響雷成片的嗡鳴聲驟然消失,天地一片清寧。
“咳……咳……咳……”
就在這時,唯一關著的那間辦公室的門打了,幾聲嬌弱的咳嗽聲自門縫中傳出。
何凡四周掃視了一眼,看到那些被蝗蜂吞噬了血肉,隻剩下森白的骨頭散落得到處都是,微微凜然,轉身朝著那間辦公室走去。
“你是誰?”
他剛推開門,一個臉色慘白,渾身哆嗦得跟打擺子似的妙齡女子出現在他視野中,她手握著一隻防狼棒,嗞嗞的電流聲輕響,雙眼湧滿了惶懼。
她頭發淩亂,衣衫襤褸,大片的肌膚裸露在外,瑟瑟發抖的朝著何凡身後看了一眼,緊緊握著防狼棒,與他對峙。
“小寒,是誰。”
而這時,辦公桌前的黑色老板椅轉了過來,媚豔天下的潘欣同樣身形狼狽,衣服上沾染著成片的血漬,手上緊握著她的凰首古杖。
“你沒事吧?”
何凡越過妙齡女子身旁,走到潘欣麵前,上下打量了一番後,伸手將她扶起來,這才發現,她的雙腿布滿了傷痕,有幾道深可見骨,地麵灘著一大片有些幹硬的血漬。
“他們都死了,整幢大樓隻剩下我跟小寒了。”
當確定站在自己麵前的是何凡後,一直緊繃著身體,精神遊走在崩潰邊緣的潘欣,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
她的哭聲十分的悲慘,甚至充斥著滿滿的絕望與惶然,令人聽著都不自覺的跟著散然淚下,產生悲慟的共鳴。
“好了,現在沒事了。”
何凡輕輕的將她那柔弱的嬌軀摟在懷裏,頭一次沒有任何的情欲與不自在,動作是那麼的自然與輕柔,像對待最心愛的珍寶。
被何凡輕摟著的潘欣嬌軀輕顫了一下,而後徹底放鬆下來,像回到最安全與溫暖的港灣,哭個天昏地暗,柔弱可憐得讓何凡笨拙的輕聲安慰著。
還呆站在門口的妙齡女子小寒則被潘欣的暢哭聲引發共鳴,楚楚可憐像個無助的小女孩似的,毫無形象的跌坐在地上,埋頭痛哭起來。
兩人像是在比賽誰哭得時間長似的,整整半個小時的嚎哭聲非但沒有減輕,一直很高昂亢奮,仿佛要把身體的水分哭幹才能完事。
“好了,沒事了。”
何凡從未有過安慰女孩子的經驗,笨拙的他,來來回回都是這兩句,一時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又過了半個小時,哭聲終於停了下來,小寒目光呆滯的看著何凡,那雙眼睛裏麵的懼意未散,不過湧現的信任與乞求卻是何凡有生以來第一次看到的。
那是一種毫無保留的信任與卑微到極點的乞求,是最純真的本心反應與最根本的生之渴望的釋放。
“那個……”
何凡被那種滿是期望與毫不保留的信任看得十分不自在,一時間都不知道說什麼好。
“求求你,救救我們……”
許是身心被恐懼與死亡折磨個通透了,此時的小寒像一隻無助的小麋鹿用乞求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看著何凡。
她的臉頰、眼眶還殘留著清淚,那種柔霧細水彌漫的目光猛烈敲打著他的心房,讓他第一次體會被信任與需要的感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