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我就是那麼一說,沒想到第二天,他還真把一百萬送到我家去了,那個時候的一百萬啊!那得是多少錢?後來我才知道,那是鐵爺賣了車子,又和手下人一起給我湊的,操!當時我就打心裏發誓,我阿豪後半輩子的這條命,是你們古家的了!”
“他那人啊,就喜歡這個。”我幹了一杯,“啥都別說了,喝!”
……
那一天,阿豪成了古鐵柱身邊的“鬼見愁”,從此在哈市的黑道上就有了這麼一個說法:“古鐵柱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他手下有一條瘋狗,瘋得不要命啊!”
十年之後,老爹也果然實現了自己的誓言。
……
“我爹讓你找我的?”我問道;知道我來深圳拜師的,除了花生,我也就隻和他說過。
不同於上下屬或是心腹嫡係的關係,經過了這些年的風風雨雨,我老爹早就把他當成自己的親兄弟了。
既然他能幹這跑腿的活兒親自來找我,肯定是有什麼重要的事。
“不,不是,怎麼說呢……”阿豪的語氣有些猶豫,在我的印象中,這可不是他的性格。
我的眼光一掃,發現他手上還有兩道新鮮傷疤,心裏一緊:“怎麼了,你快說啊,像個娘們一樣。”
“鐵爺,鐵爺被抓號子裏去了。”阿豪捶胸頓足道。
“什麼?他們吃了豹子膽了吧?”我幾乎是脫口而出,“沈局長的腦子秀逗了?”
“哎,一言難盡。”阿豪皺著眉頭,“你不在老家,當然不清楚,這些天的哈市可是天翻地覆啊。”
“來,你慢慢說。”我也意識到事態不對,甚至隱隱有了個不好的推測,希望事情沒有那麼糟糕。
阿豪揉著臉,估計是煙癮犯了:“我也不知道來找你是對是錯,可那到底是你們家的產業啊。”
“沒事,我扛得住;想抽就抽吧,都是自己家。”我說道。
阿豪慢吞吞的點了根煙,然後貪婪的猛吸了一口,可能是覺得我房裏的紫檀木煙灰缸有些金貴,便把煙灰彈到了手上:“嘶……前些陣子,東邊的那片老城區要搞拆遷,盤子當然是被我們拿下了;
這是個大項目,拆遷款、工程款什麼的,支出巨大;融資方麵,劉行長已經答應貸給我們三個億,結果臨了掉了鏈子,資金鏈就這麼斷了。”
“你等一下,先說重點。”我揉了揉太陽穴,也點了根煙打起精神,“雖然我不懂地產,可資金問題也是公司運作常有的事,咱們是省內的產業龍頭。搞得更不是非法集資,總不可能因為這點問題就抓人吧?
劉行長那不行咱市裏還有其他的銀行,憑我老爹和方市長的關係,一字批文而已。”
“聽我說完啊。”阿豪打斷了我,“你不知道,方市長被雙規了,現在是魏書記主事。”
“這怎麼可能!因為啥?”我不可思議的問道;雖然官場中人免不得接觸一些一些違心的事,官商勾結,有時也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可憑我的了解,方市長的作風還算不錯,這也是我一直沒有反對老爹和他交好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