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應該叫孫德水的小戰士咧開嘴:“說笑了胖哥,我入伍之後就是汽車兵,修了三年的軍車,後來進了研究所,也是司機,到現在有七年了……”
突然,我覺得屁股底下一陣顛簸,正說著話的孫德水臉色一變,“嘎”的一聲,越野車滑出了快十米才將將停住,好在前後車輛的間距夠大,不然就要追尾了。
“怎麼回事!”胖子因為是橫臥的姿勢,由於體重帶來的強大慣性直接摔到了座位底下,非常的搞笑,“娘的,小子你怎麼不禁誇啊,小心胖爺讓你們副所長撤你的職!”
“對不起啊胖哥,可是!”小夥子滿頭是汗,“我好像壓到人了!”
“你確定?”我趕緊用對講器通知後麵的人停下,下意識的回頭看了看灑落著殘雪的路麵,不過天還沒有大亮,除了遠處第二輛車的強烈燈光外,什麼都看不見。
回想起來,剛才的那種觸感確實特別的奇怪,可這人際罕至的玉虛峰哪來的屍體?而且孫德水作為護衛隊的老成員,又怎麼會給嚇成這樣?
孫德水似乎意識到自己少說了什麼,忙著解釋道:“主要是……那東西是軟的!”
“軟的?”胖子完全被眼前的狀況吸引住,也不再揪著自己被甩下座位的事,“你丫還真是個老司機啊,連壓人都壓出經驗了。”
“好了,別他娘耍貧嘴,是人是鬼,下去看看就知道了。”我披上外套,開門跳下了車子。
“各單位注意,警戒周圍的情況,如有異常,及時彙報。”我在對講機裏繼續喊道。
我們所處的位置海拔高度將近五千米,氣溫異常寒冷,加上山穀之內經常有白毛風,別說是人了,就是頭大象,半小時的功夫也得凍透了,可孫德水說那人的身體是軟的!
這一切說明了什麼不言而喻,可除了我們,誰會在這個時候進山?一切未免太巧合了……
趁著我在對講機裏通知後麵車輛的功夫兒,一起下車的胖子和護衛隊員孫德水兩個人已經衝到了遠處的一團黑影旁邊。
“我靠!還真特麼是個人啊!”胖子大叫。
“胖子,小心點!”我強壓下心頭的震驚,不忘離遠喊了聲,一邊抽出飛刀夾在指縫間。
打開隨身的散射手電,我看到那是個呈俯臥姿勢趴在凍土床上的高大男人,穿著橙色的羽絨衣,一動不動,估計是因為低體溫症才暈倒在這裏。
他的大腿根部已經嚴重的變形,說來也雪頂真夠倒黴,死在這種八百年沒有人跡的地方都能被車壓到。
掉在不遠處的裝備包容積並不大,這表明他應該是隨著很多人的隊伍一起上的,可附近似乎沒有其他人的蹤跡,而且他暈倒的位置也有些不上不下,十分的突兀。
“造孽,造孽啊,沒事登什麼山。”胖子嘴裏念叨著,用力把屍體翻了過來,“呦嗬!還他娘是個洋人。”
小戰士孫德水眼睛尖,驚呼一聲道:“胖哥你輕點,他好像還有氣兒。”
胖子一臉看白癡的表情:“別扯淡,沒看胳膊都凍硬了麼?”
“他說的對。”我俯下身聽了聽對方的心跳,“他先前是處於瀕死的狀態,可能是剛才碾過去的那一下刺激到了神經,我試試,也許他還能醒過來一陣。”
我留意到外國人脖頸處的淤痕,他的年齡不大,五官具有一些典型歐美人種的特征,想必還沒什麼登山的經驗。
我把他平放在地麵上,運氣的同時,掌跟抵在了心髒處,十幾秒後,外國人果真有了微弱的呼吸,他看到我們幾個陌生人,眼神極度的絕望。
“Are you ok?”胖子湊過腦袋,用蹩腳的英語問他道。
後者掙紮著動了動喉嚨,瞳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擴散開,幾個含糊不清的音節也被淹沒在風雪中。
我合上了外國人最後死不瞑目的雙眼,問邊上的孫德水道:“他剛才說的什麼?”
零號研究所常年有海外的發掘任務,隨行的護衛隊員們也大多能用英語和人做簡單的交流,孫德水搖了搖頭:“沒太聽清楚,好像是救人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