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二十四,招魂楚些何嗟及(2 / 2)

黑色鬥的時常遮住大半麵容的鬥篷走入,明明看不見表情,卻總讓人覺得他在笑,而且笑的讓人不寒而栗。

“準備如何”幽幽的聲音飄過來。

“萬事無礙。”孟長安的聲音仍是清越而含著笑意,聽不出一絲畏懼或者不安。

“那就好,我還帶來一個人,有她的幫忙,可以更早結束。”

“哦。”孟長安的壓抑住心中升起的不安,維持著表麵上完美的笑意看著那人。

那人回過頭,似乎是示意著什麼,然後,那道紅的如同火焰卻冰冷單薄的似乎隨時有逝去的可能的身影就這樣出現在他眼前,眉目如昔,卻帶著他所陌生的疏離。隻是聰明如他,卻還是輸給了情,亂了心。他看到了裏麵的疏離,卻沒看懂疏離裏的決絕,以至於多年之後再想起,嘴角都是自嘲的笑容。

“你們是故交,用不上我介紹。”那人說話的聲音仍然是幽幽的回蕩在空蕩的內殿。有端陰為底歸棲之力,這次,他絕對不會失敗!

“教主答應我事成之後便予我星軌,你無須再推斷。”冷冷的聲音傳來,簡直要敲上孟長安平靜的底線。

“好久不見。”他的眼神深深淺淺波濤洶湧又平息好幾次,最後就說出這四個字。好久不見,不是不想見,隻是害怕現在這樣,相見便是痛。

“多餘耽誤也無用。”鬥篷移動到兩人中間,沒有再給他們多餘的時間。

“好。”孟長安抬頭,又是那個笑若春風的長安閣主。

二十根罹針紮入他的身體,連上的柔軟的纖維,這頭紮入梅折的身體,如同那個晚上一般,他們血液交融,仿佛一體。孟長安卻不自主嘴角上揚一直到苦澀的弧度:走到這一步,沒有人再會攔著他了,也沒有人再能攔著他了。鬥篷下的麵容卻一直都沒有抬起頭,這隻是個開始,等了十幾年,他還以為,不會這麼快呢。嗬,顧囄,你也想不到吧。

......

六個時辰,第一次激活的準備順利結束。

看著她的背影在他的視線裏慢慢變小,這輩子,都要眼睜睜看著她離開麼?

鬥篷和梅折走在一道,走過一個轉角,梅折的激勵壓製的顫抖就止不住了,指骨發白,隻能半靠著牆大口喘氣。

“為何騙他?”聲音依舊不可捉摸的輕。

“若不如此,他如何信得過父君。”梅折的聲音冷而疏離,一絲感情都沒有。

“愛與恨,你該知道如何分清。”鬥篷下傳來的聲音也不摻感情。

“自然,不若如此,我不也不會來此找上父君。”梅折整理了下衣擺,也不去看鬥篷下的表情,自顧自就走開了。

回到房間,梅折的力氣已經全部失去了。她是半跪著關好房門,幾乎是匍匐著回到桌邊。拿出之前讓南深準備的東西,倒出來,就這桌上的水就喝下去。虞美人的種子,生離死別的悲歌。疼痛漸漸緩解,她也沒有回到床上,隻是靠著桌角,任由邊角將自己的背咯的生疼,一種近乎蒼白的笑容就這樣展現在她的臉上,生離死別又如何呢?若是不愛,不在乎,就算生離死別,也不會痛。

房間裏蕙萫的氣味還很濃鬱,她就在那麼一室香氣之中沉沉睡去了,一滴眼淚,劃過她的眼角直到下巴,最後碎在了地上,無聲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