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姬雖然隻是個涉世未深的小道姑,但畢竟是女兒之身,受過楊璟的羞辱,如今回到龍山觀,又見得最疼溺自己的師叔陳錫賢,自然是委屈滿腹。
陳錫賢乃是監院,權柄極大,而易姬那是鬆晏的真傳弟子,天賦異稟,進展神速,修為過人,所以在龍山觀裏頭也是無人敢惹的角色。
然而陳錫賢卻對楊璟客客氣氣,易姬心裏也是氣惱到了極點,直到陳錫賢終於坐不住,要對楊璟來個下馬威,易姬才鬆了一口氣,哼哼著冷笑,就等著看楊璟的笑話。
楊璟也察覺到這小道姑的得意,不由皺著眉頭道:“陳觀主,這事兒真的沒得商量?”
楊璟如此一說,劉漢超已經將背後的長槊和橫刀緩緩取了下來,陳密等人也按住了刀柄!
這龍山觀在如何強勢,也不能違抗官府,若真敢這般做,他們也不介意給這些牛鼻子老道一些顏色瞧瞧!
陳錫賢沒想到楊璟這麼強硬,因為在他看來,楊璟乃是官場新秀,毫無根基,完全憑借著官家的信任,與丁大全董宋臣等奸佞根本就沒有太多的區別。
而似楊璟這樣的人,就該麻利地來抱楊太後的大腿才對,又豈敢在楊太後的地盤上撒野!
隻是他並不知道,楊璟今番卻是得了趙昀的旨意來的!
見得楊璟如此不識趣,若真打起來,雖然他們吃不了虧,但對龍山觀也有著極其不好的影響。
雖然鬆晏真人交代過,陳錫賢有著極高的決定權,但他還是選擇了退一步。
“楊大人,既然你執意不肯解劍卸甲,老道也奈何不得,但龍山觀有個規矩,想見到鬆晏真人,除非真人召見,否則隻能通過本觀幾位師兄弟的考驗,才能見得大人想要見到真人的決心。”
“考驗?嗬...”
楊璟不由笑了,所謂考驗,不過就是要比試一番,看看你楊璟到底有沒有資格見到鬆晏真人唄。
楊璟如今連功力大漲,一掌逼退段初荷身邊的老僧都不在話下,又何必懼怕龍山觀的道人!
楊璟是為了解決問題才來的,而不是為了製造更多的問題,雙方如果大打出手,楊璟即便解決了問題,趙昀也等同於與楊太後撕破臉皮,到底是不太好看。
“既是如此,那本官倒是要領教領教諸位道長的功夫了。”
這鬆晏真人早早就已經調查過楊璟,所以安排的對手絕不可能是弱雞,不過楊璟也想趁機檢驗一下自己的功夫層次,也能夠增加實戰經驗,又何樂而不為?
見得楊璟幹脆答應下來,劉漢超和風若塵也有些擔憂,認為楊璟太過大意,畢竟這深山老林裏頭,最不缺的就是隱世高手,這龍山觀裏頭足足兩千道人,那些個隱修的老古董們有多厲害,也就可想而知了。
隻是他們也是關心則亂,楊璟雖然起步晚,但有散打搏擊的底子,而後又是宗雲這樣的名門弟子手把手來教導,口傳身授不說,楊璟還得了董尚誌的大摧碑手,而後又得了老僧的血脈論和九浮屠刀法,最後更是得到了胡命橋的武當山大黃庭。
這一連串的際遇,加上楊璟苦練不輟,連睡覺的時間都賭了上去,楊璟打敗的敵人甚至包括魏無敵這樣的武道宗師,又何須懼怕龍山觀?
相對於劉漢超和風若塵等人的擔憂,對麵的易姬可就歡喜起來了。
因為她非常清楚這些師叔師伯們的武功,楊璟才二十來歲,又豈是這些老前輩的對手,她就隻需搬來板凳,磕著瓜子,抖著腳,等著看楊璟的笑話了!
陳錫賢見得楊璟答應下來,也是輕蔑一笑,朝他道:“楊大人能夠體諒自然是最好,我等師兄弟一共五人,楊大人隻要擊敗了咱們五個老東西,便能見到鬆晏真人。”
“很好。”楊璟說著,就要走上前來,卻被陳密拉住:“大人...還是公事要緊,這些人分明是在使激將法,大人卻不可上當了...”
陳密也是謹小慎微的人,更擔心楊璟輸了之後,今後便再沒臉留下來,這差事可就沒辦法完成了。
不過楊璟卻灑然一笑,朝他低聲道:“放心好了,我不會輸的。”
“陳觀主,煩請快些吧,本官還等著見鬆晏真人呢。”
見得楊璟如此亟不可待,氣焰又如此囂張,陳錫賢也是心中冷笑不已。
他又豈會不知楊璟的功夫底細?
他常年管理龍山觀的俗務和產業,疏忽了練功,自然不是楊璟的對手,但作為觀主,又是迎接楊璟的人,這第一場,必然是他來出麵。
雖然武功不行,但常年管賬,他的算術卻相當好!
在他看來,楊璟的武功確實不低,但這楊璟卻並非進士出身,即便是進士出身,除非是數科進士,否則誰也不會刻意去鑽研算術!
“楊大人,老道腿腳不行,這些年管著觀裏的賬目,不如咱們就比拚一下數術吧。”
楊璟一聽,也是樂了。
他早知道龍山觀絕不會讓輕易讓他過關,若是車輪戰,楊璟還有些擔心,但若說數術之類的旁門左道,楊璟卻是不怕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