鴛鴦?
她這句話倒是把我問愣了。
誰都知道,在晉國,鴛鴦是繡給心上人的。
“幹嘛這麼看著我?”
赫連雙見我愣神,用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喂?”
她稍有些不滿的問著,聲音明顯少了些底氣。
“我沒有繡過,不過可以試試。”
曾經見過府裏的丫頭私下裏繡過鴛鴦,我想了想,提起筆。
“可以呀!”
赫連雙拿起我畫好的鴛鴦戲水的花樣,喜滋滋的瞧著。
“就是它了!”
這個匈奴女子,雖然身上有一股豪放的潑辣勁兒,可拿起針線來,倒也像那麼回事。
“你看我這裏繡的對不對?還有這裏,這個羽毛,是不是要用你說的什麼套針?”
她一針一針,繡的仔細,時不時的問我,生怕弄錯了一點。
不知不覺,已到了午時。
“郡主餓不餓?我去弄些吃的來。”
彩玉體貼的問著,走過來看見赫連雙手裏隻繡了個開頭的鴛鴦荷包。
“公主的手好巧,一點都不像是沒學過刺繡的人。”
聽彩玉這麼一誇獎,赫連雙笑嗬嗬的抿了抿唇,看了看彩玉,又看了看我。
忽而想起什麼了似的看了眼天色,站起來對我道:“時候不早了,我回去繡好了!”
看著赫連雙窈窕的背影,彩玉不禁道:“公主的心上人是晉國人麼,要不,怎麼要繡鴛鴦。”
是啊,匈奴人是沒有這個說法的。她雖初來晉國,也許是想繡好了,帶回去的吧。
管她呢。
我回到桌旁,坐下來。
她這一繡,反而勾起了我的興致。許久沒動過針線,突然有些手癢。
想起她剛才麵含嬌羞的模樣,我不禁笑了。
繡荷包給心上人,該是怎樣一種感覺?
我想了想,不禁拿起筆,筆尖蘸了點墨,落在紙上。
“郡主莫非也有心上人了?”
彩玉看著我畫的鴛鴦戲水的花樣,抿著笑,又有些驚喜。
若不是剛才那張花樣被赫連雙帶走了,我也懶得再畫一張。
“我就不能隨便繡繡麼?”
“當然不能!”
彩玉一聽,忙轉到我麵前。
“鴛鴦都是姑娘家繡給心上人的,哪有隨便繡繡的!”
我看著她那認真的模樣,不禁笑道:“我從沒繡過鴛鴦,所以才想試試。”
“人家公主是繡給心上人,郡主你繡給誰呀?”
“我自己留著,不行麼?”
彩玉聽了,不禁泄氣道:“郡主當真隻是繡著玩的?”
我朝她一笑,拿起針,不再理她。
這幾天,姝媛閣安靜的很。
大概是匈奴到訪的緣故,司馬元瓔也沒有來找我的麻煩。
用過晚飯,我閑的無聊,看著桌上繡了一半的鴛鴦,不禁伸手拿起來。
自從繡這鴛鴦,我雖多了件事做,卻如彩玉所講,繡給自己,總沒有繡給別人的那種歡喜感。
我用指腹撫著已經繡好的一隻鴛鴦,一個身影,突然浮現在我心裏。
我真的,隻是想繡給自己麼?
心中想著,不由坐在燈下。針尖,倏地穿透了錦緞。
“奴婢參見十一皇子!”
才繡了幾針,便聽姝媛閣裏宮女行禮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