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被疼醒的。
蘸過鹽水的鞭子，抽到身上，痛到骨髓。
我試著動了動，除了身上的傷，脖頸也是酸疼無比。
我咬著牙坐直了身子，才發現自己不知什麼時候，竟靠著鐵欄睡了過去。
我雖沒有多麼嬌貴，但也是養尊處優慣了的，哪受過這樣的罪。
回過頭，見昨夜的審問我的官員和滿地刑具都不見了，隻有守衛的獄卒還坐在那邊。
暫且歎了口氣，我重新倚靠在欄柱上。
不知道還要在這呆多久，也不知道照此下去，我是不是還有命從這出去。
身後的一陣腳步聲，讓我的心立刻又提了起來。
皇後又派了什麼人過來？
隻是那腳步雖快，卻略有猶疑。
“奴才叩見十一皇子。”
是他？
我呆若木雞，隻覺得他離我越來越近。
腳步聲在我身後停了下來，我一動不動，仿佛依舊隻有我一個人。
“轉過來。”
男子蹲下來，用很輕的口吻，命令著我。
“十一皇子不該來這兒的。”
皇後的目的，不過是扳倒荃妃與司馬元瑒，此時他出現在這裏，被人瞧見便是有理說不清了。我受的那些罪，也便是白白挨了。
“轉過來！”
男子的聲音依舊很低，語調卻加重了。
依他的脾氣，我若不見他，他是不會走的。
我托著沉重的身子，緩緩挪著，在看到他的一刻，發現他的眼神，忽有一瞬間的閃爍。
他的視線落在我的臉頰上，我才想起，昨夜我被那人狠狠的扇了一個巴掌，此時一定紅腫不堪。
“他們對你用了刑？”
男子的聲音有些不穩。
“還傷了哪裏，身上有沒有？”
“十一皇子有事麼？”
我稍微側了側頭，避開他的目光，也將那半張紅腫的臉移開。
男子又瞧了我片刻，才道：“你真的不知道是誰做的？”
我聽了，隻是搖頭。
“去綴羽宮前後，你可曾見過什麼人？”
我想了想，看著他，“我隻在當日碰見過璟王爺。”
“還有呢？”
“沒有了。”
我搖搖頭。
“若是問完了，十一皇子就快走吧。”
如果皇後的人突然進來，定會更難解釋。
我不再理會他，費力的轉回身子，重新倚在鐵欄上。
過了半晌，我才聽見男子起身離開的聲音。
深深的吸了口氣，又慢慢的呼著。
不知今夜，會是怎樣的難熬。
直到我連眼皮也抬不動，牢裏依舊如白日一樣安靜，可越是安靜，我的心越惶恐不安。不知何時，會突然出現皇後派來拷問我的人。
我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又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大概又過了幾天，其間隻有送飯的獄卒來過幾次。
當我以為以後都要住在這裏時，當我不知外麵究竟是白天還是黑夜的時候，終於，我看見從外麵進來的人對負責看守的獄卒說著什麼。片刻之後，那獄卒過來將牢門打開，衝我道：“出來！”
一腳邁進崇華宮的正殿，隻見皇上皇後和幾位皇子都在。
然而最令我驚訝的是，司馬元璟正跪在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