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在琞國時,我與皇姐最為交好,那時,她已有了意中人,是琞國的先鋒將軍,父皇早已為兩人指了婚,皇姐的箭術便是他教的。”
他繞到我的身前,垂頭望著我。
“可就在快要成婚之際,琞國城破,先鋒將軍戰死,皇姐被迫成了司馬德宗的妃子。被帶走之前,她在牢裏告訴我,說她隻願意嫁給那個和她已有婚約的男人,隻願為他生兒育女,寧死也不想委身他人!”
“所以,你……”
我似乎明白了他的用意。
“她是為了我才忍辱偷生,我又怎麼忍心看她在痛失愛人之後,又懷了仇人的骨肉?”
“隻可惜,你的目的沒有達到。她的孩子暫且保住了。”
知道了緣由,我確實心有不忍,雖然心中還有些矛盾,終究是歎了口氣。
“也許是天意吧。”
他亦是輕歎一聲。
忽然,我想起一件事,不禁重新鄭重望著他。
“那個墜子?”
我想起那次去綴羽宮,易念翎讓我轉交給他的事。
“是,是她告訴我的。”
他望著我,肯定了我的猜測。
我忽有些頹然的笑著,視線從他臉上移開。
“卿兒!”
男子一把扶住我有些搖晃的身子,然後倏地將我攬進懷裏。
“你幫了我,我卻差點害了你!”
他大手揉著我單薄的肩膀,語氣有些不穩。
“可是我囑咐過她不要留下痕跡,就是怕你受到牽連,怎想會是這樣!?”
他的雙臂越收越緊,仿佛生怕我會逃脫。
我被他抱著,忽然想起最後一次去綴羽宮的那個早上,碰到迎香的情景。
我的腦袋,“嗡”了一下。
被撞到後,大概是我不小心撒了一些,被迎香拾了去。迎香是司馬元瓔的人,皇後知道了也就不足為奇。
心中歎息著,究竟是我不小心,才讓皇後有機會按圖索驥的查到易念翎那裏去,進而想要嫁禍荃妃。
“卿兒?”
男子察覺到我的沉默,稍鬆了鬆手臂上的力氣,在我耳邊輕喚了一聲。
“卿兒?”
沒有得到回應,易初桓再次喚了我一聲,隻是這次語氣略顯緊張,然後慢慢的推開我,扶住我的雙臂。
“我知道了。”
我平靜的看著他。
“知道?”
“我不怪你。”
說到底,我究竟是憐憫易念翎的。
“真的?”
男子的眸中閃動著憐惜的水光。
“你既已猜到是我,為何還要獨撐?”
他這一問,讓我的記憶忽的回到七年前。
想起那個時候,我的身子冰冷僵硬,隻剩一絲知覺的時候。
“為那一命之恩!”
我一字一句,說的清晰。
而男子的眸子,愈加深邃起來。
就這樣與他對望了片刻,他終是一個傾身,重新將我擁進懷中。
我就這樣任他擁著,仿佛又回到了七年前。隻是我的身子緊張的有些僵硬,他的懷抱卻不似當年那般溫暖。
突然外麵一聲門響,緊接著是彩玉的聲音。
“十一皇子?”
司馬元瑒?他怎麼來了?
我頓時一驚,連忙從他懷裏掙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