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他麵前,我才發現他的身形有多魁梧高大,麵容冷毅如刀刻一般,一見便知是地道的胡人。
在他的視線中,我朝他客氣的一點頭,便繞過男人,徑自回去。
“收拾好了就出發吧,今日皇上親自為咱們送行,別讓皇上等太久了。”
身後,我聽見男人對赫連雙如是說著。
這一別,不知何日再見。
正走著,我猛然看見迎麵走來的人,不禁一愣,緊跟著欠身行禮。
“參見荃妃娘娘。”
緋顏宮內,荃妃解開輕薄卻保暖的鬥篷交到問春手裏,走到桌邊坐下,端起熱茶輕輕飲了一口。
直到一杯茶慢慢喝完,才似乎想到我還在一邊。
“你和元瑒的事,是不是真的?”
女子放下茶杯,朝我看過來。
我低著頭,心中起伏,終是無可奈何的看了荃妃一眼。
“本宮之前是怎麼告訴你的?你們兩個都是分別要指婚的人了,如今鬧出這種事,該讓皇上多為難?”
荃妃埋怨的瞥了我一眼。
“本宮在皇上麵前說了多少好話,想讓皇上選最好的夫婿給你,現在倒好,你叫本宮還有什麼臉麵替你說話?”
“是玄卿不守規矩,辜負了娘娘的美意,玄卿知錯了!”
事到如今,我也隻能將錯就錯。
“哎,真是不讓人省心。”
荃妃搖搖頭,示意我坐下。
“聽說,皇後對你用了刑?”
“是。”
“被冷落了這麼些年,不好好的念她的經,反倒管起這些閑事來了。”
從她的眼中,我看出那久積的恨意。
“那個賤人,想借助翎妃博得皇上的好感,還想嫁禍於本宮,哼,真是做夢!”
荃妃說的咬牙切齒,語氣中又透出極大的不屑。
“卿兒,你知道麼,聽說皇上要將你許配給蘇紹昀?”
我隻是聽著,突然見她問我,我隻得如實答道:“是,我前幾日聽皇上提起過一回。”
“你放心,進了我蘇家的門,本宮就絕不許有外人欺負到你的頭上,即使是皇後,也休想動本宮的人!”
“是,玄卿多謝娘娘厚愛。”
“對了,你已經見過紹昀吧?”
荃妃的語氣突然變得柔和起來。
“隻見過幾次。”
女子一笑,“我那侄兒,跟著他父親一起上慣了戰場,平時不怎麼愛說笑,可人卻還是不錯的,你跟著他,自然不會吃虧。”
“謝娘娘,是玄卿高攀了。其實玄卿隻願跟在娘娘身邊就好,嫁不嫁人倒是無所謂。”
“傻孩子,都什麼時候了,還說這些。左賢王今日回大漠,估計用不了多久,皇上就該下旨指婚了。”
——秦淮河畔,弦歌聲聲,朱雀橋邊,草樹斜陽。
我呆訥的走在回溶月閣的路上,突然想起易初桓曾經對我許下的約定。
若繼續留在宮裏,我隻有聽天由命,或跟著司馬元瑒,或嫁給蘇紹昀,可這都是我不願的。
可是,即使我能出的去皇宮,他又如何能離的了這牢籠,況且他還有個姐姐在司馬德文的掌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