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瑜說著，一掌將我推下玉石台階。
“娘娘！”
南雲驚嚇的忙去扶我，我隻是忍著疼，重新走上前去。
“讓她進來。”
裏麵的一道輕語，在楚瑜開口前傳了出來。
楚瑜聞聲，退開一步，給我留出位置。
我進去的時候，易初桓正坐在案前，凝神看著手裏的折子。
心中有許多要說的，在看到他的一刻，突然都堵在心口。
“愛妃昨夜睡得可好？”
他隨口問著，目光卻未離開奏折半分。
我望著他，聽著他那看似關心，實則無意的話，隻覺得心裏更加冰涼。
“才一夜，就這樣急著見朕，朕還以為，朕的愛妃有多矜持。”
不理會他的嘲諷，我直接道：“你說過留司馬德文一命，可還當真？”
聽到我這句話，易初桓擱下手裏的折子，緩緩輕靠在椅背上。
“什麼時候，輪到後宮幹涉朝政了？”
男子眼中射出兩道令人窒息的光，落在我臉上。
“朕不是說過，讓你待在溶月閣，莫非你要逼朕將你禁足不成？”
“聽我把話說完，其他的，隨便你。”
無法避開那目光，我隻得回望著他。
“你的話，朕不想聽，你回去吧。”
“司馬德文不可以殺！”
我不顧他的阻止，終是逆著他的意思開了口。
“這個時候，各個州郡尚有許多晉國勢力，若此時殺掉司馬德文，各地勢必會集結力量，殺入建康。而琞國政權初建，根基不穩，必將遭受重創。皇上此時，不是應該先穩住地方，蓄勢待發麼？”
我一口氣說完，頓時陷入一片沉寂。
“朕沒想到，朕的愛妃對朕竟有這麼忠心。”
過了半晌，易初桓才緩緩開口。
他雙手輕輕一撐椅子的扶手，站起身子，從桌案後麵繞到我跟前。
“那你的私心呢？”
他垂眸瞧著我，沒有任何表情。
“我隻知道，司馬德文能多活一時，琞國便會多一日平安。我的這點私心和皇上的江山社稷比，孰輕孰重，皇上自然比我明白許多。”
男子的目光漸漸變得深邃起來。
就這樣與他對望著，不知過了多久，當我開始決定要回去的時候，突然見楚瑜從外麵進來。
“皇上！”
楚瑜看了我一眼，附到易初桓耳邊低語幾句。
隻是一瞬間，我看見易初桓的臉有些變了顏色，眉心微皺，眸光也跟著深暗下來。
看著他的樣子，我的心也頓時沒來由的一緊，來不及開口問他，他已甩開步子出了房門。
楚瑜亦隨後跟了出去，這裏隻剩下我自己。易初桓臨出門時，那若有深意的一眼，讓我突然心慌起來。
——
“姐姐，救我！”
我走在崇華宮外，眼看著司馬元瑀渾身是血的朝我邊跑邊呼。
“元瑀？”
我看著少年血淋淋的樣子，整個心都揪了起來。
“姐姐，他們要殺父皇和皇兄，你快救救他們！”
順著司馬元瑀手指的方向，我看見不遠處，司馬德文和司馬元玘亦是渾身是血的朝這邊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