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他會就這樣丟下我離開,可是等待我的,卻是一夜纏綿。
皇宮裏最為僻靜的溶月閣裏,整夜都是連綿不絕的喘息聲與呻.吟聲。
當天已微亮,易初桓才離開我的身體,翻身起床,一絲不苟的穿戴好自己的衣物。
坐在床邊,他取出一隻小瓶,放在鼻前嗅了嗅,才站起身來。
那瓶中的味道濃烈的很,直到蓋上塞子,還能嗅到那餘留的妖嬈的香氣。
也是因為這氣味,我才清醒了幾分。
我隻覺得渾身酸痛使不上一點力氣,似乎連骨頭也散了一般。閉上眼深深的吸了口氣,才抱著被子艱難的坐起身子。
不用照鏡子,我也能感覺到自己現在的模樣有多狼狽。
“為什麼?”
我喃喃的念著。
“為什麼要這樣?”
空洞的目光從眼前的被子上,緩緩移到易初桓身上,他好似昨天晚上剛來溶月閣時那般,毫無一絲疲憊之色,直挺著脊背,滿是帝王的傲氣。
“你就不怕,我懷了你的孩子嗎?”
我一開口,才知道自己的聲音是那麼沙啞。
男子若有似無的理了理衣衫,回望著我,波瀾不驚的開口道:“那就讓匈奴單於,替朕把兒子養大。”
什麼?
心突然一個抽疼,喉嚨亦是一緊,我再也說不出話來,隻是看著他,木訥的搖著頭。
“好了,趕快把你自己收拾幹淨,不要誤了出發的時間。”
說著,轉頭對外麵道:“南雲,伺候匈奴王妃更衣。”
南雲進來的時候,依舊是戰戰兢兢的,路過易初桓時身邊時,小心翼翼的行了禮,才走到床邊。
“讓奴婢伺候姑娘吧。”
南雲的眼中除了小心謹慎和一絲同情,並沒有什麼厭惡之情。
見她示意我是不是能夠自己起來,我怏然的嗬了口氣,抬手掀開被子。
床單上一抹醒目的鮮紅,如刀子一般紮進我的心裏,而南雲亦是與我同時看見,忙不著痕跡的用我身上的被子遮住那塊血跡,挽了我的手臂,輕輕扶我下了床。
“朕還要早朝,就不陪你了。待會兒時候到了,出發便是。”
男子隻是微側了身,用餘光掃過我,便拂袖而去。
望著他消失在門口的背影,我隻覺得心中某處狠狠的揪緊,剛才的那一句“匈奴王妃”,更是讓我對他的最後一點幻想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姑娘,要穿哪一件?”
經過這些日子,南雲已經知道我的脾氣,看了一眼桌上不知什麼時候送過來的喜服,先問我的意見。
“平時穿的就好。”
“是。”
看著昨夜易初桓在我身上留下的一塊塊深淺不一的淤青,南雲不禁皺了皺眉。
“姑娘要不要擦些藥?”
“不用了。”
我虛弱的開著口,勉強的對南雲笑了笑。
“這些日子,多虧了有你照顧我。”
“姑娘這是說哪裏話,伺候姑娘,是奴婢應該做的,姑娘怎麼還和奴婢這般客氣!”
說著,南雲拉起我的手,放了一隻小巧的錦盒在我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