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雖對我懷有敵意，可突然發生了這樣的事，也當真令我心痛。
赫連昱按照貴妃的禮數厚葬了馮惜筠，大概是她來大漠時間不常，又不愛與人說話，族人並未有太多傷心，大漠上安靜得仿佛她不曾來過一般。
月光下的篝火旁，赫連昱一個人在喝著酒。
他的麵容太過平靜，讓我猜不到，他究竟是在沉思，還是在悲傷。
“怎麼一個人在這裏喝酒？”
我走過去，坐在男人身邊，靜靜的看著他一手抱起酒壇再次仰起頭。
“不然，你陪我喝？”
男人的唇，離開酒壇，側過臉看著我，臉上的表情仿若初見，他讓我喝酒時的神情。
我不由一怔。
不過，想來，他該不是很難過吧，又或許，他是難過過了頭，才變成這樣的。
“王兄和姐姐在喝酒麼？”
自從馮惜筠因小產而死，這兄妹二人的關係似乎緩和了些，至少沒有再當麵起爭執。
“王兄這次，終於可以專心陪在姐姐身邊了。”
女子在我身邊坐下，隨手拾起手邊的小木枝，順手扔進火中。
“雙兒！”
我低聲喚著她，示意她不要在這個時候說這種話，尤其是當著赫連昱的麵，萬一真的令男人動怒，傷了兄妹的感情就得不償失了。
“筠妃在那邊，應該過得比這裏要好。”
赫連雙似是沒有聽見我的話一樣，自顧自的說著，說完還不忘了問赫連昱一句：“是不是啊，王兄？”
我緊張的在他們兩人之間來回瞧著，生怕男人會對赫連雙動怒，可出乎我意料的是，男人慢慢將手裏的酒壇放在地上，望著躍動的篝火，輕輕勾唇笑了出來。
“回去了。”
男人一直沒有理會赫連雙，隨口丟出一句像是說給我聽的，隨後站起身，徑自朝大帳走去。
我跟著站起身，望著男子離去的背影，轉頭看了一眼赫連雙，卻見她正對我笑得燦爛。
“姐姐還不快跟著回去？”
她的眼中，有我看不懂的東西。
我莫名其妙了搖了搖頭，瞧了她一眼，也不再耽擱的往回走去。
才進了大帳，便見前麵的男人突然回過身，將我緊緊抱在懷中。
我剛剛還想著，要如何安慰他，這一刻，卻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弄得手足無措起來。
“你，你怎麼了？”
“……”
“要是難過，就說出來吧，這樣憋著，也不是辦法。”
“……”
“你到底怎麼了？”
我的語氣，稍顯焦急，手，慢慢撫上他寬厚的脊背，輕輕拍著。
“……”
一直都是我在問，他在沉默，我不明緣由，不禁想要推開他，看他到底是怎麼了。
可男人手臂的力氣不鬆半分，我被他牢牢的禁錮在懷中，絲毫動彈不得。
“我說過，我隻有你一個妻子。”
原以為他是在為馮惜筠的事傷懷，卻不想，他竟冒出這麼一句。
我怔怔的愣著神，男人才輕輕的放開我，我懵然抬起頭，卻見赫連昱臉上竟是那久違的笑容。
“你……？”
“你希望我在抱著你的時候還想著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