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言·文化研究
作者:陳英
摘 要:本文以20世紀末和21世紀初Atkinson、Chilton、Fairclough和Naciscione等學者所研究的政治語篇為主要理論框架,從語言操縱的角度分析了政治修辭中常用的修辭手段:典故、轉喻和隱喻。文章主要以《泰晤士報》為語料來源,采用定性研究的方法,借鑒文本語言和文本語用的基本理論,分析了2006年《泰晤士報》上所刊登的與政治有關的部分文本,並把分析結果作為文章論證依據。研究表明,語言操縱是政治修辭中一項具有影響力的工具。
關鍵詞:意識形態;政治修辭;話語分析;語言操縱
[中圖分類號]H030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6-2831(2011)06-0157-6doi:10.3969/j.issn.1006-2831.2011.02.044
1. 理論背景
本文試圖以政治修辭語言為重點,采用政治的古典含義,例如:政治就是“管理和權力的藝術”(2001:658)。從這方麵來看,本文處理了語言理論中的意識形態、語言與政治、語言與權力等方麵的關係,把以上所提及的領域的理論分析和政治語言中常用的修辭手段的特性和類型結合起來進行研究。
1.1 語言理論中的意識形態
對於Luke而言,意識形態指的是思想、信仰和慣例、表象等係統(1998:366-369)。這些係統的運作代表了某一社會階層或文化團體的利益。
語言理論中的意識形態一直以來是從描述性語言學、社會語言學、係統語言學和人種交際學等角度來進行觀測的。從理論的層麵上來看,以Mey為代表的描述性語言學把政治語言的調查看作是“曆時研究對象”(1986:412)。但描述性語言學並沒有把意識形態看作是人類心智的產物,也沒有把它看作是寓於人類意識中抽象概念的某一語料,而是把它看作是存在於語言、文本和語篇中的某一社會物質客體。社會語言學的選擇理論把政治語言看作是言語、語篇和文本的來源。受社會語境影響,話語和(或)文本體現了個體的目標,而個體的目標反映了公認的社會規約、準則和程序。在大部分的模式下,社會語言學研究了“語篇在交談主體形成中的意識形態作用”(Therborn, 1980: 22-25)。係統語言學把語言看作是社會符號係統,一方麵強調社會結構和語言的關係,另一方麵強調語言發展和使用的關係。係統語言學者們認為,“文本和語義係統是社會係統和社會結構的主要特點”(Halliday, 1978: 114)。Pecheux在其著作《語言、語義學和意識形態(Language, Semantics and Ideology)》中分析了意識形態、語篇和語言的直接關係(1982:68)。Kress(1989:325)和Fairclough(1989:36)認為,政治語篇是“由不同機構所調解,並且反過來把讀者和作者,說者和聽者置於權利和知識的不同位置”。此外,Fairclough聲稱:“意識形態是通過語篇來表現的。”他說:“語篇是話語交際雙方所形成的對話體,同時也形成了話語交際雙方的社會關係。”
由此可以斷言,政治人必須要注意語言的使用,以便和潛在的聽眾進行溝通:他們做了一個又一個的演說,他們在報紙上發表了一篇又一篇的文論,目的就是要獲得選民的支持。換言之,某政黨要實行民主政體或是極權主義,都必須要溝通,以便通知、說服、宣傳和發表他們的規章製度、立法和施政綱領等。為此,本文將重點討論語言和政治關係的相關原則以及語言和權力所建立的關係。
1.2 語言與政治
為區分語言和政治這兩個概念,本文參考了Chilton所提出的定義。Chilton認為:“語言”是人類進行交際的共同能力,而“政治”則是“管理的藝術”(1998:688-694)。由此,本文把語言看作是在不同環境和(或)傳統上所認為的不同政治環境下進行交際和交易的工具。
人們普遍認為,某一團體為了讓另一團體按照自己的意圖行事而采用的策略就是語言策略,這其中包括了語言操縱。因此,“語言操縱”指的是用一種狡猾的方式有意識地使用語言,以達到控製別人的目的(Fairclough, 1989: 6)。從語用的角度上來看,語言操縱基於使用間接言語行為,強調語者的言內之意。此外還可以從許多的慣例和社交情景對語言操縱進行係統的研究找到語言操縱的佐證,例如律師在法庭上對證人的采證。
語言操縱也可以被看作是政治修辭中一種具有影響力的工具,因為政治話語主要強調的是如何說服人們采取特定的政治行動或是作出重大的政治決策。為說服潛在選民,政治基本上都在操縱大眾媒體,由此也創造了更新形式的語言操縱,例如:改變新聞發布會和新聞言論的形式、更新口號文本、應用廣告流行語、引經據典、說具有隱含意義的話以及把語言形式和視覺形象結合起來等等。換言之,語言在意識形態中起到了重要作用,因為語言是一種工具,通過語言形式,政治人的操縱意圖變得越發明顯。
1.3 語言和權利:語言的說服功能和行政功能
語言是如何影響社會交際的?靠的就是它的說服功能和行政功能。人們普遍認為,語言的說服力往往在於不費吹灰之力就能讓人們按照某些方式行事,或者使人們接受某些意見或態度,它在廣告、文化、媒體和政治這樣的社會領域中發揮了重要的作用。換言之,人們通常不會因為抵抗語言的這種影響力而受罰或招致煩惱,也不會因為抵製購買高尖端產品(如:最貴的汽車模型、最貴的滑雪板或最貴的家具等),或是拒絕效忠於某一政黨而受任何懲罰。
相反,語言的行政功能是明確的,它是由國家、通過法律和習俗,由工作機構或組織施加給人們的,它在商業、教育以及各種類型的管理等這樣的社會領域中發揮了重要的作用。因此可以斷言,在絕大多數情況下,如果抵製了語言的行政功能,必會受到某種形式的懲罰。
不過,必須得承認,在某些社會活動中,譬如在政治或法律中,語言的這兩種功能可能會同時出現:人們受到現行法律的製約,如人們的過錯會經常受到現行法律的製裁;但是在某些司法程序,語言的說服功能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如:證人所組織的最能說服陪審團的證言。
總而言之,政治人的法律施行、稅務征收和官僚係統的運作都要通過語言的行政功能才得以實現。然而,當政治人試圖讓人們支持他們的施政綱領,或呼籲選民的黨派最終忠誠時,靠的是語言的說服力。
政治人想要影響公眾,讓公眾通過集體的力量來讓他們重返政壇,這樣他們通過政府機構權力去領導或影響公眾生活的重要領域。換句話說,政治人的目標是:擁有權力去告訴公眾要做什麼,要怎樣生活。
表麵上,隨著政治語篇的特點變化,政治語篇的用途也會隨之發生變化。政治人與公眾之間的交際的目的有三個:(1)勸說選民效忠某一黨派,為該黨派候選人投票;(2)把那些騎牆的選民拉到該黨派,為黨派效忠;(3)讓公眾接受該黨派的施政綱領或社會態度,贏得公眾對現行政策的支持。
同樣,政治人也許會通過使用某些特殊語言形式來回答記者的提問。政界人士之間進行語言交際時,他們的話語操縱在很大程度上表現極為不同。
不言而喻,語言在政治中發揮了重要的作用。在不同的政治形勢下,語言的主要功能是使政治人組成結構穩定的社會關係。
由此可見,語言操縱是政治語篇一個非常重要的研究領域(Black, 1962: 211-229)。因此,盡管語篇分析在語言學中最初主要是一個調查研究的領域,但現在它實際上已經上升為一門跨學科的研究,其結果是政治語言的一個主要焦點是去研究不同社會文化背景的語言文本。
很明顯,語篇包括了文本和語境兩方麵。在分析政治語篇時,應用語言學家主要對語篇的交易性或互補性感興趣,因為不管是事實或是假設,語言的基本功能是傳送信息。從這方麵看,研究政治語篇中的語言操縱才是本文的初衷。
根據Atkinson(1984),語言操縱是政治修辭的一個顯著特征,主要是基於如何說服公眾的理念,例如說服公眾去采取政治行動,或是說服他們支持某一政黨或個人等。在當代社會中,政治的施行主要是通過媒體,導致了許多新的語言操縱形式的出現。
因此,應用於政治語篇的語言在語音、詞彙、句法、語義、語用和篇章層次等方麵均使用了大量的修辭手段,目的是要創造那種易於被大眾媒介所接受、易於讓受眾記住的語言。
1.4 研究材料和方法
當代應用語言學使用了各種各樣的研究方法去分析政治人之間的交際和交易。本文主要以2006年《泰晤士報》為語料來源,采用定性研究的方法,並借鑒文本語言和文本語用的基本理論,分析了該年《泰晤士報》上所刊登的與政治有關的部分文本,試圖分析這些政治語篇中常用的修辭手段,如典故、轉喻和隱喻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