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凡盡管早有準備,一見她模樣如此淒慘,心頭立即湧上一陣愧疚,雙手結印,念聲咒語,劉媛頓時從血池中被拔了起來,飄飛到他麵前。他從她手裏拿過死玉,道:“師姐,你辛苦了,我真不應該叫你去。”
殘存的陽氣仍在灼燒著劉媛,她臉上卻露出一種滿足的表情,對俞凡微微一笑,虛弱的道:“沒事的....能幫到你就好.....”
話一說完,她再也忍耐不住,俯身倒下,俞凡左手扶住了她,拿出緹玉戒指,戴在靈官指上,繼而用戒指抵在劉媛的鬼門,低聲說:“師姐,這個戒指可以封印、滋養靈體,我把你封到裏麵,過不了幾天,你的鬼身就能恢複正常。”劉媛掙紮著點點頭,俞凡念了幾句咒語,劉媛的身體頓時縮小,化為一道虛影,吸入緹玉戒指中。
俞凡心裏升起一縷抹不掉的悵惘,他愣了好一會兒,收起柔情哀思,細看那塊死玉,裏麵果然有數十條人魂。他環顧左右,見這裏再無鬼怪陰氣,便徑自出了墓門,沿墓道離開。白僵的屍首仍躺在石門內,俞凡把剩餘的糯米全灑在它身上,然後不惜血本,用陽極真火把它燒為灰燼,再用一根枝葉茂密的樹枝掃出來,挖個深坑,埋了進去。
做完這一切,月亮已經掛在西天,他擦擦汗,瞅了一眼黑洞洞的石門,心想:“這道門就讓世人去發現好了,白皮在醞釀大計,天京肯定會有一番風雨,這小小古墓,給人看見也無所謂。”
他這樣想著,拿出羅盤,斷定方位,向樹林外走去。剛走到邊緣,借著從外麵透進來的微光,他看到一個胖胖的身影倒在一棵粗大扭曲的槐樹下,心裏一緊,走近去看,那胖子果然是老朱,老朱額頭一片青紫腫脹,眼珠往上翻,暈了過去。
俞凡不禁十分奇怪,抬頭細看,那隻陰陽鳥深深卡在樹枝裏。他用罡氣一感應,頓時明白了,這顆槐樹樹齡太老,很快就要變成樹精,大量陰氣聚集在它周圍,陰陽鳥力量微弱,被這股異常的陰氣給吸引了過來,卡進了樹枝裏。而老朱失了神,隻知道追逐陰陽鳥,於是不停地跳起來去夠它,腦袋撞在橫斜的樹枝上,硬生生撞暈了過去。
俞凡不禁一頭黑線,暗想,本來是為了他著想,誰知道竟有此事,真特麼是人算不如天算。
.......
第二天傍晚,天京學院男生宿舍,7號樓107室。
寂靜中,傳來一陣汽車喇叭聲,繼而有人敲門,聲音輕柔,但持續了很久,老朱迷迷糊糊醒了過來,隻看見一個人從自己上鋪下來,隻穿著內褲,一手揉著眼睛,過去開門。
門打開了,同時爆出一男一女的驚叫:“啊!”
老朱頓時打個激靈,清醒過來,向門口一看,俞凡穿著一條老農民才穿的灰藍色三角內褲,跳到左側床上,蜷縮起來,而門外赫然站著一個少女,她皮膚白得耀眼,一件紅色小衫裹著飽滿奪目的胸部,正用手羞澀地遮著雙眼。
盡管隻露出多半張臉,老朱還是本能地察覺到,這少女肯定顏值超高。他搖搖疼痛的腦袋,勉強抬起上半身,這一回他又看到,女孩的纖手上掛著一枚紅色車鑰匙,鑰匙柄上繪著一匹奔馬,正是法拉利恩佐,他立即徹底清醒了,同時又目瞪口呆。
來者正是謝洵美。
俞凡殘餘的睡意也全嚇跑了,他近乎全/裸,連忙伸手把門撥回去,飛快跑回床邊,穿好衣服,看了老朱一眼,又跑過去打開門。
謝洵美仍在門外,臉如朝霞。
俞凡一邊驚訝地道:“謝姑娘,你怎麼來了?”一邊把她讓了進來。
謝洵美不愧是大家閨秀,很快就恢複了落落大方的儀態,她進了門,環顧一下房內,對俞凡笑道:“我們馬上就要開學,我習慣提前過來兩天,準備一下。路過男生宿舍樓,忽然想起道長你來,就來看看,你還習慣嗎?”
俞凡回想起這兩天的經曆,不禁摸摸後腦勺,他才要說話,突然心中起疑:“我...很好....對了,謝姑娘,我記得我沒告訴你我在哪個係呀?這裏也沒幾個人認識我,你怎麼知道我的宿舍在這裏?”
“呃,”謝洵美的臉更紅了,她低了低頭,忽然笑道:“山人自有妙計,天機不可泄露。”
這正是俞凡看出她五行屬性後,用來搪塞她詢問的話,俞凡不禁語噎,再次滿頭黑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