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澄連忙接過來,放在掌心,將法力注入其中。人的血液裏天然含有靈力,法器隻要認過主,就隻接受主人的法力或靈力,對別人一律拒絕。禪澄用法力在耳環裏一掃,就知道林道靜所言不虛,他將耳環奉還給她,又道:“林施主恕罪,這耳墜真是寶物,沒有接近禪師的法力,斷不能駕馭它,貧僧錯怪施主了,千萬恕罪!”
林道靜又將耳墜戴上,神情氣苦,卻一言不發,眼睛瞪著俞凡。
俞凡攤了攤雙手:“別這麼看我,我早就相信你了。”
禪澄又看了禪月的法體一眼,忽道:“俞天師,林施主,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請跟我到外院去。”
兩人同意,禪澄又對覺明道:“你安排下去,找人來照看師兄的法體,葬禮事宜也要按例準備,安排好後,去給梵淨山苦相禪師打一個電話,問一下武夷山可有異動,然後就到我的院中來。”
覺明領命,匆匆而去,片刻後,兩個白麵和尚走了進來,他們都很細心精明的樣子,禪澄似乎很滿意,對他們交代幾句,帶著俞凡和林道靜出了小院,左拐右拐,來到一棟別墅般的宅子前,不好意思地一笑,推開門請二人入內。
他們到了議事廳,廳內寬敞明亮,一派素淨風格,中央有一張大長方形桌子,兩旁各有一行實木椅子,都擦得鋥亮,很有氣勢。
俞凡上下掃了一眼,禪澄不禁有點尷尬,連忙解釋道:“這裏不僅是我的禪房,也是天京佛門一個議事之所。”
俞凡沒有一丁點嘲諷之色,他大度地道:“佛門也好,道門也好,雖然地位超然,但也不得不應付各種俗務,佛祖在祇園講經,元始天尊玉京傳道,他們尚且喜歡整潔肅穆的環境,我們如果一點都不講究,反倒顯得虛偽了。”
禪澄大喜,合十道:“俞天師人雖小,卻獨有見地,真叫人佩服”。林道靜朝他一撇小嘴,做了個無所謂的鬼臉。
分賓主落座,禪澄親自泡了一壺黃山毛峰,佛家講究禪茶一味,禪澄外表浪蕩,茶藝卻是精絕,這壺茶味道極淡而又微含苦香,俞凡和林道靜抿了幾口,都覺得內心沉靜了不少。
半盞茶過後,覺明匆匆趕了過來,先施一禮,也坐在了桌前。
禪澄放下茶杯,眉毛擰成川字,問道:“苦相禪師怎麼說?”
“苦相禪師說,自從四年前的年四月以來,武夷山換骨岩後麵,夜裏每逢朔月,都是陰霧彌漫,到了今年,陰霧出現越來越頻繁,現在幾乎已是天天都有。大金佛寺、龍泉禪寺和青龍洞道觀的法師們輪流值守監視,八月底,他和兩位禪師擊殺了一個駝背鬼婆,但兩個多月來,陰霧仍是有增無減,他們也擔心,會有大煞物出世。”
“什...麼?”
林道靜不相信地瞪大妙目:“那個鬼婆的真身是什麼?難道不是骨魔嗎?”
覺明看了她一眼,道:“那個鬼婆是一張從屍體上剝下的人皮,內含鬼氣,並無真身。青龍洞洞玄道長與當地警察聯係,查出了那屍首的所在,洞玄道長偕同明珠、寂滅兩位主持前往查看,他們確信,剝掉那屍首皮膚的,正是骨魔的一縷神魂。”
“骨魔的一縷神魂?”
林道靜喃喃道:“難不成我們五人死了四個,對付的隻是骨魔的一縷神魂?”
俞凡搖頭道:“恐怕連那縷神魂都不是....”
林道靜的柳葉眉高高揚起:“那...怎麼可能?”
“當然可能,骨魔的一縷神魂,很有可能就是一個法師的魂魄。”
俞凡緩緩地說:“你們大概不知道,聽我師父講,當年在黔省圍剿骨魔的法師當中,有一個叫天啟子的散修道士,正是他爺爺。”
三人都露出不可思議之色。
俞凡繼續道:“我師父說,天啟子曾留下話,骨魔與閻羅宴淵源極深,它真身是一副仙人的骨架,這仙人臨死前似乎動了凡心,有了怨念,死後骨架落在閻羅宴手裏,被他們用一種非常厲害的秘術煉化。”
“天啟子跟骨魔鬥法時,發現骨魔最拿手的也是鬼術,而且高深莫測,比當時的閻羅宴教主段雪笛要厲害幾倍。那一戰過後,天啟子就很納悶,閻羅宴為什麼要煉化一個比教主還厲害的妖魔出來呢?而且骨魔也殺了不少閻羅宴的精銳,這對他們究竟有什麼好處?”
“但這些謎團,因為國運衰退,陰陽界也混亂不堪,天啟子後來忙於對付西洋和日本法師,沒來得及解開就拋到腦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