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希的聲音顫了一下:“俞凡,你...說什麼?”
俞清清嗓子:“夏備之事已經過去這麼久了,他父親仍然不肯聯係我,夏備是道士,替他作法的報酬我就不要了,但夏備在西南的情況,我必須了解。明天我登門去打聽一下。”
“同時,我想把夏家震服,再傳給你父母知道,這樣的話,他們就不會再催你相親結婚了吧?”
妙希有些激動:“你這是什麼意思?你難道…難道…”
“難道…”了兩次,竟然說不出話來。
俞凡柔柔一笑:“我不喜歡看見你被逼迫。”
電話那頭一陣沉默,過了良久,妙希輕輕“嗯”了一聲,似乎含著一股說不盡的遺憾,又道:“我今天意外聽母親說起,夏家確實查出了一些結果….”
俞凡連忙道:“他查出了些什麼,你知道嗎?”
“具體情況不知道。不過我聽說,夏廳長非常震怒,發誓要給兒子報仇,說仇報不了,就不辦喪事,所以,直到現在,夏備的屍首仍然放在停屍房。”
俞凡不禁莞爾一笑:“他想找骨魔報仇?真是當官當得腦袋出毛病了。”
妙希沉默了一下:“他要怎樣,我才不在乎。不過,夏家的背景很複雜,關係四通八達,據說跟高層來往很多。尤其是夏備死後,每天都有人去他家悼唁,政界的人,脾氣大多都很大,你是法師,我又不能陪你,你一定要謹慎一些。”
她的口氣不由自主變得溫柔起來。俞凡驀地回想起相識之初,她對自己總是一副凶巴巴的樣子,這才短短兩個月,她從高冷禦姐變作了貼心姐姐,美人恩雖然好,卻也是天下最難消受之物,俞凡心頭同時浮現謝洵美和她兩個人,不禁一陣感動,愣了好一會兒才說:“放心吧,我與他們井水不犯河水,但倘若他們敢惹我,我才不管他多牛比,一律大嘴巴子抽回去!”
電話那頭一怔,突然笑了:“好,這樣的話,沒有幾個人敢說,我就是欣賞有血性的人!”
俞凡卻笑不出來,他歎了口氣,低聲將禪月的死訊告訴給她,又將他們跟禪澄的商討也擇要說了一遍,然後道:“這件事太複雜了,電話裏說不清,咱們最好能見一麵,那時再詳談。”
妙希又驚又急,卻連連歎氣,說不出話來。
俞凡不禁納悶地道:“妙希姐,恕我多管閑事,我真的很奇怪,你父母用了什麼辦法,才把你留在家裏的呢?”
他已經納悶很久了,因為妙希法力高強,又敢想敢幹,沒什麼顧忌,而且已經二十多歲,這樣的女人應該非常獨立才對,她父母到底有什麼通天徹地的能耐,竟把她像青春期的小孩一樣囚禁在家裏呢?
妙希愣了好一會兒,才難堪不已地說:“別提了,還不是我媽媽,她威脅說,我再不去相親,她就絕食自殺。”
..........
這個電話打了很久,他們回到天京學院,已經四點多了,老朱和謝洵美早已帶著法器回來,放在了謝洵美租的套房裏,裝在一個泡沫箱裏,用膠帶纏得嚴嚴實實。
俞凡打開房門,把它搬回了自己的房子,放在客廳茶幾前。三人都跟了過來,老朱好奇地問:“凡哥,這是什麼法器?好沉,足有一百斤吧,搬了兩趟,壓得我胳膊都快斷了。”
俞凡神秘兮兮地說:“一件秘密武器。”
他撕開膠帶,從箱子裏搬出一台三十多厘米高,四十厘米見方的玲瓏木台,共分五層,頂層四方各用金砂畫著一張靈符,中央立著一個木製金甲神像,神像是新雕成的,雕得非常精細,塗了油彩,長身玉立,手持鋼鞭,威風凜凜,第二層到第四層各鑲嵌著一塊金箔圓盤,第五層是底座。木台和雕像都是樟柳木所製,散發著一股濃鬱樟木味兒,端的提神醒腦。
林道靜吃驚地道:“這是三星靈官台?你連它都要用?”
俞凡點點頭,繞著靈官台轉了幾圈,仔細檢查一番,嘖嘖道:“好材料,好手藝,歐陽齊真不是蓋的!”
老朱被好奇心撩撥得忍不住了,湊上來問道:“凡哥,別賣關子了,這靈官台到底是什麼寶貝?”
俞凡微微一笑:“‘靈官’一詞,其實有兩種含義,一是指道教天神,法力極強,專司巡視天地人三界,降妖除魔。但它還有一個意思,就是指‘樟柳神’,樟柳可以招魂,江西有一種巫術,用樟柳木雕成人形,找來一個人的生辰八字,寫在紙上,貼在樟木人身上,呼喚這個人的名字一百天,就可以把這個人的魂魄引來,附在樟木人身上,能夠說話行走,善言人間一切陰陽吉凶....”